没多一会儿,包间里就腾出了一块儿空地,我好奇的看着麻杆儿。
他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对我傻笑了一声,随后就深呼吸了一口,一个酒嗝差点儿把他自己给噎死。
咳嗽了几声之后,麻杆儿重整旗鼓,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他两脚岔开,左脚脚尖朝前,右脚别了个像是内八字一样的怪异角度,嘴里含混不清的念叨了几句。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家伙难道是想要给我打一套江湖拳法?
这算是什么绝活儿,倒退回去几年,天桥底下满是这种卖艺耍把式混几个小钱儿的人。
“走……欧你!”
麻杆儿突然大喝了一声,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眼前就骤然一花。
“砰!”
一声闷响从几米外的墙壁上传来,紧接着,麻杆儿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就充斥在了包间之中。
侯老大和煤球儿笑的都快咽气了,俩人一边揶揄着麻杆儿,一边七手八脚的把他从墙上抠了下来。
我呆愣了半天,突然站起身来狠狠的一拍桌子,一步就冲了过去,推开目瞪口呆的侯老大和煤球儿,死死的紧盯着麻杆儿的眼睛。
“你怎么也会……幽冥鬼步?!说,是谁教给你的?!”
麻杆儿正在捂着脸哼唧个不停,突然被我一把揪住了衣领,吓的他一个哆嗦,结巴的更厉害了。
“这叫什么鬼……欸步
?我不……不知道。陶陶爷,您这是怎……嗯么了?先放开,您弄……弄疼我了。”
我把麻杆儿按在一张椅子里,撒开了抓着他的手,但眼光却一直都没挪开半寸。
麻杆儿苦着脸揉了揉脑门上那个新鲜热辣的大包,不敢看着我,声音颤抖的厉害。
“这是我打小就会的,没什么人教我……嗯,也可能是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怎么记事儿吧,忘了是谁教的了。陶爷,您……这是怎么的了?我……我没得罪您吧。”
“打小就会的?你……”
我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脑子里突然一闪。
“你老家是不是在中原一带,你姓……陈?!”
我这句话一出口,不光是麻杆儿,就连侯老大和煤球儿也一起愣住了。
“嗯,对,对!我很小的时候中原老家闹了灾,我妈养不起我了,就把我送来了中州寄养在我二姨和姨夫家里。那老两口岁数很大,没儿没女的,又穷的掉渣儿,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就全都死了,就给我留了一套连房产证都没有的老房子。我听我二姨说过,我被送到她家的时候,随了我姨夫改的姓,但我以前确实是姓陈,您这么说还真没错。”
我的心脏顿时就加速了跳动,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语速。
“其实你的原姓也不应该是姓陈,因为你亲生父亲是入赘到你家的,所以你跟
了你妈姓。你不是独生子,家里还应该有个哥哥或者是弟弟,对不对?”
麻杆儿瞪圆了眼睛看着我,隔了好一会儿,激动的伸手一拍大腿。
“哎……哎哟喂!怪不得胡爷说您本事通天,能服妖降魔,还能未卜先知,合着都是真的欸!我确实是有一哥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叫陈旭,我原名是叫陈灿,后来跟着我姨夫改姓了崔。不是,我说陶爷,您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这……句句都对嘿!神了您呐!”
麻杆儿朝我不停的竖着大拇指,侯老大和煤球儿也震惊不已,看向我的眼光万分钦佩。
但此时我的脑子里却猛然响起了一个惊天炸雷,站在原地呆愣了半天。
怪不得陈家兄弟俩自从到了滇南楚门就再也没跟家人联系过,原来……
陈旭和陈灿这兄弟二人都是冒名顶替的!
我突然把一件事情和陈家兄弟的身世串联在了一起,昨天凌晨,我在顾青禾家门口的绿化带里“拉屎”的时候,陈家兄弟并不知道我就在附近。
他们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乡音,但他俩所说的并不是中原话,而是……
一口非常纯正的滇南口音!
这就能很清晰的反映出一个问题了,逃走的陈家兄弟俩并不是从小就在中原长大的,肯定是在滇南。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到了中原,变成了陈家的
儿子,具体原因我还没来的及细想。
但我能笃定一件事儿,他们的母亲陈桂花……
一定不只是个小旅店的老板娘这么简单!
她……
一定就是那个会使用幽冥鬼步的人!
那个假冒的“陈灿”也会使用幽冥鬼步,但他绝没有麻杆儿施展的对路。
不知道是由于体质所限,还是陈桂花没把幽冥鬼步的精髓传授给他,那个冒牌货施展出来的时候,就连半成的威力也没发挥出来。
有一个问题迅速涌上了我的心头,陈桂花的两个儿子被人给掉了包,还跟她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按说是一个当母亲的绝对不可能毫无察觉。
难道说,她……
就是亲手调换了自己一双儿子的那个人?!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歹陈家兄弟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她就这么狠心,放着一双亲生儿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