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可能拒绝的情况下,同意才会作为概念而存在。——by卡罗尔·帕特曼
南城某小区,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单人公寓里,照在了随地可见的衣物上。
乔暖是被下半身的酸疼和手机的闹钟声吵醒的,这一醒不要紧,她睁大眼睛盯着自已悬在半空中光溜溜的胳膊和不知被谁拉开的窗帘愣了几秒钟,大脑立刻向她发出事情不对的信号。
她这人在工作和生活里是出了名的严谨心细,根本不会出现今日这种状况。如今她的卧室像是遭了贼,窗帘被人拉开,阳光争相恐后涌入房间。身上的睡衣被人扯掉了,浑身光溜溜的窝在被子里,下半身阵阵酸疼提醒着她这不是什么好事。乔暖忍着身上的酸疼捡起滑落在地上的睡衣穿在身上,挪走床上的被子,几点乳白色的痕迹在浅蓝色的床单上显得格格不入,凑近一闻似乎还能闻到儿时在外婆家所在的小村庄里种的石楠花的味道。
种种迹象表明,她好像在睡梦中被人强行侵犯了。
有些时候,乔暖自己也搞不清楚人这一辈子是该活得清醒点儿还是糊涂点儿比较好,她每次追剧时看见剧里那些被人渣辜负的姑娘最后依旧选择了原谅人渣然后心无芥蒂地在一起,恨不得自己钻进屏幕里捧着她们的脑袋疯狂摇晃看看她们脑子是不是浆糊做的,怎能糊涂成这个样子?可是这种剧情是金主爸爸们和一些无脑编剧用与大脑长相相似但内容物不同的大肠想出来的,为此她只能疯狂吐槽编出这些烂剧情的编剧。艺术来源于生活,现在她反而变成那个犹豫不决的人。
人类这种生物永远是看别人的故事人间清醒,轮到自己头上装了糊涂,乔暖此时就是这种人。她那颗理智的大脑替她排查出了最大嫌疑的人,她却想难得糊涂了,荷尔蒙的滤镜搅得她自己忍不住想骂自己一顿:“乔暖,你不是人间清醒么!你的脑子现在给你排查出这个人了你怎么反而不敢求证了?”骂完自己,该求证还是要求证,“说不定是我想错了,万一呢,万一呢······”
乔暖深深吐一口气,点开了男友的微信,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她染上重感冒对方嘱咐她多喝热水,然后便没有然后了,聊天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最后试探着打出了一行:你昨晚有来过我家吗?好死不死,这条微信点了发送遇上信号接收延迟,乔暖的心情也在跟着加载圈一圈一圈地转动起起伏伏,这条微信就像一张判决书,由加载圈来撰写这段感情的最后结局。
微信发出去了,没有红色感叹号也没有圆圈箭头更没有热恋时的秒回。乔暖盯着手机页面嘲笑自己爱得卑微,脑子里不禁又回忆起那些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最初的滤镜也随着回忆一点点地瓦解干净,露出原本的真实面目。过了许久也不见微信有动静,她等得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发了一句“人呢?回话!别装死”过去,这一次网速很好,消息发出得很快,只是被拒收了。乔暖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忍不住嘲笑自己瞎了眼,抬手抹了一下眼角,一滴眼泪蹭在了手指上。
林晏深的微信打断了乔暖沮丧的情绪,领导的微信无非是问她感冒好了没能否上班,是否需要继续请假。刚刚她一直沉浸在被人渣男友侵犯的思绪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上班快迟到了。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就算上了班也没法全身心投入工作中,乔暖咬着手指想了好多措辞,思虑很久也没想出最合适的那个,加上她一直将林晏深当成朋友看待,干脆用最直白的方式回复微信:“老大,你有学法的朋友吗?我好像被人欺负了。”
对方消息发来很快:“?你不是重感冒么?谁欺负你了?需要找律师咨询的可不是小事。”
“是黄易鸣,”她老大那张嘴严得堪比双层保险箱,就算坦白了也无妨,“强/奸。”
林晏深的电话打来得很快:“怎么回事?黄易鸣那王八羔子是怎么进的屋?你租的房子不是密码锁的吗?”
提起这个,乔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当时太恋爱脑对人渣百分百的信任,也就是林晏深脾气好心态强,这事儿若是被她闺蜜江卿歌知道,免不了一顿狗血喷头的臭骂外加暴揍渣男才能解气。乔暖抱着不会被林晏深温柔待人不说国粹的心态回答道:“之前约会时被他套了话。”
这一次,乔暖等来的不是林晏深温柔细语的安慰,而是长久的沉默,沉默过后只留下了一句:“你在家等着我。”说完,便挂掉了电话。电话挂断没多久乔暖的手机响了两声,点开一看,是林晏深的微信,只不过内容不是他发的:乔暖姐,我是他的小室友许闻笛,友情提示他现在周身气压很低。
许闻笛发完微信合上手机,托着腮带着些许的好奇看着林晏深的侧颜:“你为什么会对乔暖姐的事如此生气?”
路灯刚好由绿变红,林晏深停下车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因为只有在可能拒绝的情况下,同意才会做为概念而存在,这话我妈在我小时候拎着我的耳根子和我说的。乔暖是我财务部的人,黄易鸣那个王八蛋欺负到我们财务部的头上,干嘛?当我这个总监不存在?他还不要脸地套乔暖她家的门锁密码,乔暖也是太信任他了。怎么了?你不开心?”
许闻笛被戳破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