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什么和离,都是那登徒子的错,哪个就轮到你自请下堂了?”裴母的反应非常激烈,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头都晕了一会儿。
“长得美是错吗?就算是真的有错,也是不争气三郎没本事,不能护住你!”她死死地抓着阮娇的手,脸上的表情相当的难看。
说罢,她的目光落在了裴止珩的脸上,“你嫌弃娇娘?想休了她?”
裴母板着脸,目光冷得厉害,仿佛裴止珩要是敢点头,她就能一棍子把他腿给打断。
裴止珩喉结滚动了一下,对上裴母的目光,强行压下了心里的想法,艰难地否认了,“娘,我没有。”
“哼。”裴母冷哼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你们裴家惯出狼心狗肺之辈,你若也是那等没良心的狗东西,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娘!”
当年裴大柱战死的消息一传过来,裴老太太就立刻不顾情面地将她赶出家门,连个遮风挡雨的破棚子都没给她不说,甚至连一文钱都没给她分。
她抱着才两岁的儿子,冰天雪地里,跪求在村长家,才终于求得村中一处茅草屋避身。
结果因为受寒,三郎高烧不退,若不是遇到好心的阮秀才赠银,想必他们娘俩早就化作了一捧黄土。
后来阮秀才让其妻对他们家多番照料,在发现了三郎聪慧过人后,心生怜惜,不收束脩给他启蒙,甚至拿了名帖亲自送三郎去官学读书。
阮家这般情意,将唯一的女儿托付于他们家,她又怎能做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裴止珩自然知道他娘不答应的原因是什么,他有些无奈。
因为他总不能将前世的事情讲给她听,就算是他说了,他娘也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是为自己的薄情寡义找借口。
看来想要和离,还得徐徐图之。
好在阮氏她也是想要和离的。
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翻过了,一家三口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裴母因为伤了头,轻易不能下床,不然就头晕恶心,阮娇头上也破了个洞,虽然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裴母却坚持要求她乖乖地卧床休息。
她看了裴止珩一眼,将灶房橱柜的钥匙给他,“你去把晚饭做了!”
裴止珩表情顿了顿。
这些年,家里虽然过的辛苦,但是裴母也是没让他做过灶上的事儿的,前世他手握权势之后,更是不可能下厨。
无论是让他给四书五经释义,还是让他做算学,他都能举重若轻。
唯独做饭,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只是家里一共三个人,躺倒了两个,他总不可能让家里伤得这般重的女人爬起来去做。
他指尖动了动,接过了裴母手里的钥匙,淡淡地“嗯”了一声,出去了。
阮娇见他那般淡定,也没想到太多,毕竟男主吗?肯定十项全能。
直到她和裴母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那人叫她们两个吃饭,阮娇有点坐不住了。
裴母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起身,想要去看看什么情况,被阮娇给按住了,“娘,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
裴母沉下脸,“你那伤都快要去你的命了,别乱动!我不像你,就是有点头晕,无碍的。”
阮娇心里涌过一股暖流,没想到她前世作为一个孤儿缺失的关爱,竟然隐隐在这里得到了。
她压下了心里的悸动,笑了一下,眼眸弯弯的,像是一对月牙。
她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劝道:“娘,没王郎中说的那么夸张,我这样看得见的没那么厉害,反而是您这样看不见的才危险,因为看不见不知道到底是震到脑袋了,还是这里面有淤血。您可别乱动,郎中说让您好好养着就好好养,不然万一要是……”
大概是觉得晦气,阮娇没有说完,但是裴母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摆摆手,“你就吓唬我,哪有那么夸张!”
阮娇鼓起脸,不高兴地开口,“我是真的在医书上看到过,娘,不管真假,您还是好好养着吧,您想想我和三郎,这个家,还得靠您呢。”
裴母见她这样,有些无奈。
儿媳妇也才嫁过来三个多月,两个人了解的还不是很深,之前儿媳妇对她虽然也恭敬孝顺,但是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今日出事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差了什么。
以前的儿媳妇貌美温婉贤淑孝顺,但是却完美的像是假人似的。
如今,她们两个之间一直散不去的淡淡隔阂好像没了,虽然还是没那么亲昵,但是却能亲近了。
“罢了罢了,你去吧,不过,你慢着点走,到门外喊三郎,让他接你。”
阮娇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并没有打算那么做。
而且她觉得裴母不在旁边,就算是自己喊,裴止珩应该也不会理她的。
她也没和裴母说谎,她的伤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现在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因为她有异能在身,身体的愈合能力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不然她穿到这具身体上,也活不了。
她缓步走出房间,还没靠近灶房,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她顿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