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逐渐放松了下来,紧握的手指也慢慢松开。
他侧过脸就能看见云栀在后视镜中的反光,她微微眯着眼,唇角愉悦地上扬,餍足的表情像只猫。
荣宴眨眨眼,将视线移了开去。
云栀送荣宴回到市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到了。”她一个漂亮的转弯急停,将车稳稳刹在了路边。
道旁有几个穿得十分朋克的纹身少年经过,见状吹了一道悠长的口哨。
云栀半点不恼,反倒弯起眉眼朝他们笑了笑,不知怎么的,那笑容看得荣宴心里一梗。
“你家在哪里?”云栀没有觉察到身后那人的情绪波动,扭过头问他。
其实荣宴报了个假地址。
他当然不可能让云栀知道他立着勤工俭学小可怜的人设,住着一晚上接近六位数的酒店套房——虽然他也不用付房费就是了。
但总之,荣宴告诉云栀的是伦敦一片租价十分低廉的老式廉租房,距离酒店两条街远,步行大约十五分钟。
他摆摆手,示意她直接在这里停就行。
云栀没多想,只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确切住址。
她将荣宴放下,笑着道:“行,那我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笑容太过明媚,甚至有些晃眼。
荣宴的眼神闪了闪。
其实他才该跟她说路上注意安全吧?
荣宴很想对云栀说,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别朝路边那行不三不四的男人笑了,但这话由他说出来着实是不太合适,于是他只闷闷地点了点头。
刚要走,云栀又叫住了他。
“陆彦文。”
她说,“晚安。”
荣宴的脚步一顿。
喉咙有点痒,晚安两个字在喉间滚动着,像只按捺不住想要在草地上跳跃的小鹿。
他在手机里打下两个字。
【晚安】
然后抬手向她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