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疵吗?
没想到,傅倾城真就和她一起在民政局里拍了个朴素的照片。
摄像大哥半弯着身子,指挥她们,“哎,对,笑一笑,结婚呢,笑得幸福点。”
奚稚配合地弯唇,觉得笑得幸福有点儿困难,她只能给个礼貌笑容。
倒是旁边的傅倾城,奚稚眼神不经意瞟过去,看见她笑得规规矩矩,和平时那种漫不经心或者风姿绰约的随性笑意大不一样。
摄像大哥又说,“哎,不是,怎么就看着不大对呢。”
哪里不大对?
奚稚也跟着纳闷。
摄像大哥挠挠头,“哦……我知道了。”他又指挥着,“挨近点挨近点,你俩是被绑架结婚吗?离那么远。”
“……”
于是,奚稚往旁边小小地挪了一丢丢。
“啧。”摄像大哥想要说什么,还没说,傅倾城先开了口,无奈的语调,“你怕我?”
真是会先发制人。
奚稚只好嘟囔了句,“没。”
那不是想着我靠近你一点点,你也靠近我一点点就差不多了嘛。
谁知道你这么懒,一动不动。
算了,是我的错,怎么能奢望大佬屈尊将就靠近我?
傅倾城命令道,“那再近点。”
奚稚认命又不情愿地往旁边再次挪了一丢丢,两人的胳膊相抵,紧紧靠在了一起。
“咔嚓。”一声,定格。
奚稚和傅倾城任务完成似的走下来。
摄像大哥正抱着照相机低头摆弄,两人经过时听见他嘀咕了一句,“啧,这长相真是神仙人物,挺有cp感的啊,就是怎么看着那么客气呢。”
本来就不是恩爱夫妻,客气不是正常的嘛。
奚稚理所当然地想着,可傅倾城的目光从斜上方扫过来,她却还是不自然地扭过了头,避开视线,像是心虚躲避什么。
回了家,奚稚就进了房间,她合上门走到桌前,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崭新的,钢印清晰。
良久,她从抽屉里翻出另一张照片,是她进大学那年和家人的合照。
父母、奶奶和她站在一块,笑得也有些客气。
以前总觉得她们家人之间感情淡,想着长大了回到她们身边再好好培养感情。
可现在看着,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会淡呢,心一样会疼的啊。
那是她仅有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她的亲人了。
奚稚摸了摸照片,“爸、妈、奶奶,我结婚了,给你们看看我的结婚照。”她把结婚证举到照片前。
一滴清泪滚落,砸到地毯上,很快消失了踪影。
然后,没多久,地毯上泅湿了一块儿,渐渐弥漫出一小滩深色痕迹。
奚稚抹了抹脸。
“咚咚咚~”三声门响。
奚稚走过去拉开门,是傅倾城。
“吃午饭了,汪姨已经……在煮最后一锅汤了。”傅倾城已经换掉了白衬衫,穿着居家的睡裙,卷发也散了下来,整个人慵懒而潇洒,她随口跟奚稚说着话,却在看清奚稚脸上的神色后卡了下壳,然后,又很快自如地说完了话,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嗯,傅倾城就是这点好,看破也不会说破,很给人留空间。
奚稚垂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她欣慰之余,又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情绪。
真就这么客气吗?是风度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视而不见……
她们已经是法定意义上的妻妻了,以后一辈子都是这样冷淡到不如朋友吗?
“我知道了,就下去。”奚稚这么应着,等傅倾城离开。
不想,傅倾城却没有和她预想的那样轻轻揭过,“这是落金豆豆了?”
女人倚靠在门框边,轻声笑了下。
“……”
奚稚咬牙。
怎么能这么直接说出来,我不要面子的吗?
奚稚其实很矛盾,她不想把自己的情绪摊开,也不想被过分探究,她希望傅倾城最好不要问她为什么哭了。
“原来你早上醒那么早不是因为结婚了兴奋。”傅倾城又说,“是担忧啊。”
又在瞎说什么?
奚稚一愣,难过都忘记了,猛地抬头,看见傅倾城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
“肩膀要借给你吗?”女人唇角噙笑,嗓音却很温柔。
奚稚喉咙吞咽了一下。
其实,相处的这一个月下来,傅倾城给她的安全感很足,无关风月爱情,就是一种亲近的感觉。
平时奚稚一定不会的,她不习惯和人亲昵,但今天,她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半缩进傅倾城的怀里,铺天盖地的木质香调包裹而来,奚稚吸了吸鼻子,脑袋抵在了傅倾城的肩膀上。
气氛陡然转换为温情,奚稚又有一点点尴尬和不习惯。
傅倾城的声音及时落下,笑意中带着揶揄,“讲真,跟我结婚就这么委屈?”
奚稚:“……”
她脑袋还抵在傅倾城肩头,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戳了傅倾城一下,像是赌气。
奚稚内心暗道,奚稚啊奚稚,你今天真是不得了,长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