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稚的笔试网课进入了收尾阶段,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考公的课程也不例外。接连两三个月的网课后,是漫长的自我刷题和不断领悟。
课程结束了,但学习群里却更活跃了,相约着一起打卡学习的越来越多。
奚稚也会参与打卡,但是比较佛系,就遇上哪趟车了就报个名,学习完了自己再默默打个卡,不跟人比速度,有时候错过了他人的车队,她也不会自己牵头开,没什么存在感。
到了8月中上旬,正是群里如火如荼的时机,奚稚如往常潜水冒泡儿,却突然被人私戳了。
——你是蓝域三小兰亭级1班的奚稚吗?
奚稚看了眼对方的id,不认识,头像上的女生面貌有一点点眼熟。
奚稚:是,你是?
——我是任思絮啊,以前我坐你斜后排的。
哦,任思絮啊,奚稚慢吞吞想起来了。
奚稚跟从前的同学联络不多,他们小学的同学会也很多年没举办过了,奚稚基本上已经把人忘得干净,现在能想起来,纯粹是因为任思絮这个人的名字叫人印象深刻。
奚稚:我记得,“任”思慕“絮”嘛,你跟你爸爸姓,絮是你妈妈的名字。
奚稚唇畔浮起一点微末笑意,那对父母真是当年的模范夫妻了,从前他们这群学生都很羡慕那样的爱情,现在想想,依然觉得很美好。
——啊哈哈,对对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多年没见,考公时竟再次遇上,也是一种缘分了。
奚稚回国后,都没什么朋友联络,也就和任思絮学习间隙时不时聊着,一来二去,有天下午,任思絮便约奚稚一同出来喝个下午茶。
任思絮:天天学习,宅在家都快发霉了qaq
出去肯定要消费,奚稚因为目前收入为零的关系,不想总刷傅倾城的卡,有一点点犹豫。
任思絮又说,“肚子里的宝宝也想出去转转,阿稚,反正我们都在蓝域市,也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就一起出去转一转呗,拜托拜托~”
奚稚不好再推托,应了下来,恰巧傅倾城在家,她便跟傅倾城招呼了一声。
“晚饭回来吃吗?”彼时,傅倾城正在书房用电脑,一手攥着鼠标,一手闲闲撑在耳畔,懒洋洋的语调问她。
“回来的。”奚稚说,又补充道,“如果临时不回来,我跟你发微信。”
“嗯。”傅倾城应了声,“那就好。”
奚稚点头,心底一跳,闪过一丝很微妙的疑惑。
听着像是傅倾城晚饭的时候有事?
下午茶约在了蓝域市市中心的一家百货三楼的甜品店。
两人吐槽了下考公的艰辛,又聊了下近况,关于任思絮怀孕的趣事,以及感慨奚稚家里的不幸。
奚稚没有提跟傅倾城的婚事,毕竟她们还没领证,而两人之间又不似一般情侣感情,提起来会有种莫名的尴尬感。
任思絮叉了一小块儿提拉米苏送进嘴里,跟奚稚笑着说,“嘻嘻,我结婚算我们这一批里比较早的了,奉子成婚嘛,不过等考公上岸后阿稚你也可以考虑谈恋爱啦,到时候我帮你介绍啊~”
奚稚笑着摇摇头。
既然往后和傅倾城结了婚,她怕是没有机会谈恋爱了,想一想,这辈子只有学生时代一次胎死腹中的暗恋,还不知道究竟算不算爱情,未免有些遗憾。
任思絮歪头抿唇,“阿稚你还是当初的样子,多少年了,一直很羞涩呢。”
喝完下午茶,任思絮再次提出邀请,“阿稚,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戒指。”
奚稚心情也不错,自然应下,“但是,婚戒不用等你老公一起看吗?”
任思絮怀孕不过三月,还不大显怀,挽上奚稚的胳膊笑着摇摇头,“不了,他工作忙,说由我决定就好。”
甜品店天花板上悬吊着的几何形灯具洒下明亮的光线,那瞬间,奚稚似乎看见任思絮脸上划过一丝落寞,转眼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任思絮抬起左手,晃了晃,中指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当时,男人领着她进了一家店,豪迈道,“你们店最贵的钻戒拿出来。”
任思絮摇摇他的手臂,小声道,“不用啦,我们先看看都有些什么款式。”
男人不由分说,“不用看了,就要最贵的。”
“求婚时,这枚戒指是他去选的,我朋友都说,男人肯这样舍得花钱一定是很上心,对我很用心呢。”任思絮跟奚稚温柔地说,“所以那这次结婚对戒由我来选,很公平,一人一次嘛。”
幸福的表情,又似乎带着不明意味的自我安慰。
奚稚没有说什么,她不清楚里边儿明细,更不是喜欢八卦或者掺和他人家庭是非的性子,只笑着也点点头,“很闪,很大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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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六点左右夕阳才会斜下。
原本纯白的云朵被打翻了染缸,阳光浸染,散射出血染一般的橙红。
奚稚回到家,正赶上汪姨上菜。
“不好意思。”奚稚换了拖鞋,来不及换衣服便匆忙走向餐厅,跟坐在桌边的傅倾城说,“差点儿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