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得逞。绝对没有。
……但那枚钉子的确被钉下了。那玩意儿就那么扎在那里,不痛不痒,但它就是笔直的梗在哪儿,让孩子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比如他的出身,比如他和一代罗宾隐隐存在着的矛盾,比如…比如比如。
烦死了。
他去洗了把脸,希望冷水能让自己略微清醒一些。孩子摸了摸兜,掏出了自己旧面具的一块碎片。他摆弄着那块化纤材料,思绪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个倒霉催的夜晚。
但他没能想起肉/体承受过的那些痛苦。他的恐惧似乎被谁抹去了一样,干净的像是一张空白的纸。唯有不甘与愤怒,愧疚与屈辱还在坚持不懈的折磨着罗宾的内心。
他很清楚这是谁干的,是弗莱迪,贝儿·弗莱迪。那个古怪的家伙,她的善意与她本人一样笨手笨脚…
弗莱迪总是穿的毛茸茸的,但这家伙的怀抱却异常的冰冷。好吧,也可能是失血过多令他失去了对温度的感知。但这也并不妨碍他觉得那个冰冷的怀抱…令人安心。
他不喜欢她,不喜欢。
罗宾又洗了把脸,像是想把突然冒出来的红晕给洗下去。他抬了抬眼,怨念地看着镜子中那满脸伤痕,有些羞赧的男孩儿。哼。他才不喜欢她呢。
她是个奇怪又可怜的人。之前他一直都当她是哈莉·奎因那样的疯女人,有时还会出口嘲笑她那莫名其妙的变态嗜好……蝙蝠侠为此和他谈过,他收敛了,但却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这群罪犯,不是吗?
但现在,他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头总对这些‘病人’格外优待了。
……他们或许本性不坏。就只是病了而已。
小丑除外。呸!
杰森回到了蝙蝠洞内。他难得的沉默不言,没试着开口逗他养父与他一同发笑。最近二代罗宾心情一直不好,有几根骨头,它们明明长好了,却还在隐隐作痛。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自己可能拖蝙蝠侠的后腿。讨厌夜巡时罪犯们讥讽的目光。
他们一发现他又多了弱点,就会加倍朝他身后射/出暗箭。现在是这样,过去也是这样。他仿佛一个没长在蝙蝠身上的肿瘤——他们都当他是蝙蝠的累赘!
……这么说来,弗莱迪好像就从没这么想。她从没表现得像其他人一样,只把罗宾当成蝙蝠侠的附庸,当成一个没什么用的便宜赠品。她冒险救他,见他痊愈,还特地凑上前,给了他个开心的拥抱。
这简直像是一个朋友了。
杰森有些不自在了。他…他严格按照布鲁斯说的那样要求自己,从不主动回想弗莱迪对他做过的事。那……那不是什么好事。‘脑交’,搞什么啊,这听上去糟糕透了,简直有些恶心!呜,咳咳——但他还是想起了那个蠢兮兮的女罪犯,想起她焦急的喘息,与命令般的口吻:
‘不要死,杰森!’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他应该感到后怕。但他对她的畏惧似乎也被弗莱迪一起抹去了。他没法像过去那样看她了,她不再只是又一个哥谭怪人了。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
——我真的没受到操纵吗?
罗宾穿上全套装备。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嘴。
……我甚至觉得她很友好,她是我的朋友。
她·真·没·像·强·奸·小·丑·脑·子·那·样·强·奸·我·的·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