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笑着问图嬷嬷,“男孩女孩?”
“是个男孩。”图嬷嬷笑着回道:“宝二爷这回要失望了。”
宝玉不止一次表示过想要一个女儿,这事大家伙都知道。光是给小姑娘和未生的‘女儿’设计的衣裳首饰就不下七.八套。
“男孩就男孩吧。”湘云问,“琪琪格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吗?没什么意外吧?”
“姑娘放心,一切都好。老奴仔细问过了,是昨儿戌时初发动的,今早卯正一过就生下来了。”有的一生两三天,有的几个时辰就生了。不过生产这事,时间越短越不遭罪。时间越长,不说遭罪了,也更危险。
“也就是说这孩子生在了除夕。”想到元春是大年初一的生日,湘云不禁笑道:“倒是真巧了。”初一的姑姑,除夕的侄儿。
她不确定元春的大年初一是不是人为控制的,但她相信宝玉和琪琪格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挑日子而催产的人。
图嬷嬷听了也是笑,“谁说不是呢。便是想过去瞧瞧她们娘俩,也不好立时过去了。”
“再让人收拾些药材吃食送过去,等洗三那日咱们再去好好瞧瞧她们娘俩。”
贾母三月份没的,所以别说年了,便是小孩的洗三,满月都不能热热闹闹的过。但洗三总不能不办,估计也就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凑一过简简单单吃过顿饭罢了。
宝玉还是不改哭包本性,琪琪格在里面生产的时候,宝玉就站在外面哭。
随着琪琪格的叫声,宝玉也哭得抑扬顿挫,不能自己。丫头们报给琪琪格时,好悬没将琪琪格气岔气了。
其实有一点湘云猜错了。按日子算,琪琪格半个月前就应该生产了。所以说如果这两日还不发动,琪琪格真就要服催产药了。
不过生在除夕这日,也真是凑巧了。
摸摸自己痛得死去活来生下的孩子,琪琪格都在心疼这小子。
以后的生辰都不能像别人那样过了。
毕竟除夕这天,从早忙到晚,哪有功夫给这小子过生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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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哭得一抽一抽,坐在床边的脚榻上,看着床上的娘俩说着以后再也不生的话。
琪琪格虽然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见宝玉这样不由翻了个白眼。
也真是怪了,听到宝玉这话她脑子里竟然全是——我还能生。
迎春生产遭了大罪,想生不敢生。湘云压根就不想生。到了琪琪格这里,虽然刚刚生产时也疼得指天发誓说再也不生了,可这会儿看着床边的宝玉爷俩,琪琪格怀疑自己就是湘云口中的受虐体质。
她好像并不排斥生孩子这种事。
不光不排斥,还想要再接再厉……
她果然是太累了,竟然还能冒出这种可怕念头。
摇了摇头,琪琪格也不管宝玉爷俩了,直接闭上眼睛准备先哄自己睡一觉。
过年的时候,贾琮也没回荣国府而是与贾环,贾兰一道在园子里过的。大房那边仿佛没发现一般,竟也没派人接贾琮回去。
祭完祖,李纨回园子的时候又派人将赵姨娘和周姨娘也一并接了过来。
大观园里的这些姑娘小爷,不是自己的儿子,小辈就是李纨看着长大的,因此也没什么男女避讳。因为人少,只开了一桌席,宝玉叔侄几个,加上李纨惜春和两位姨娘。
琪琪格早上生产后就开始在坐月子,所以晚上的年夜饭是缺席了的。
没有鞭炮,也没有酒肉,这顿年夜饭吃得很是冷清。饭毕不过围炉说了一会儿话便散了。
李纨带着两位姨娘和惜春凑到一块在暖阁打叶子牌,宝玉叔侄则在外间说这两年的安排。
按孝制,子为父母斩衰三年,即二十七个月;孙男女为祖父母,均服齐衰一年;重孙男女为曾祖父母,服齐衰五月。所以不管是宝玉还是环兰等人,他们的孝期都不是三年。
但老太太于他们来说到底是不同的。
宝玉现在丁忧,出孝后再谋差事便好。其他三个则是还要回金陵参加秋闱。
春闱秋闱都是三年一次,上次秋闱是康熙四十六年,下一次秋闱则是四十九年。老太太是四十八年三月没的,到五十年七月时正好是二十七个月。
如果真守二十七个月,宝玉还好,出孝便可谋差事。可环兰琮三个却还要等到康熙五十二年,才能参加秋闱。
错过了明年的秋闱,他们就要耽误三四年的时间。而赦政邢王四人也都有了春秋,平日里也不知保养...若有个万一,怕是耽误的就不止三四年了。
这话题是宝玉提起来的,也只有他能说这种话了。
当然了,这事却不是宝玉那脑细胞能想到的。
而且私心里,宝玉是想要守完三年孝的。
除了他对老太太的孝心,也有琪琪格和孩子的原因。
孩子太小,带着出门容易夭折。可留在府里交给老爷太太教养...那他宁愿将孩子带走,或是送到云妹妹那里去。
而且他和琪琪格也会想孩子的。
再一个,他现在是二房的长子,老爷太太都不在家,留下寡嫂和侄子在京城他虽放心,却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于情于理,他这三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