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昨日回府便开始发烧,听里面侍候的姐姐说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湘云让茗烟上她的马车,边走边说。见到茗烟,湘云自是要问一回宝玉的情况,茗烟将昨日的惊险安排和宝玉的吩咐都说了一遍,最后才告诉湘云宝玉还在发高烧。
挺大一小伙子,哭天抹泪的着实难看,不过想到茗烟这两日受的惊吓,湘云到也理解的什么都没说。
只是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有些忙,便好心的动了下异能,将鼻涕和眼泪留在了身体里。
茗烟:“……”
路上湘云问了一回昨日跟着宝玉出门的有多少人,都是家生子还是外面买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茗烟一一说了,又向湘云打听她会怎么安排这些人和事。
湘云摇头,“没什么头绪,不过他们有的,也不会少了你的。只是为了不叫人嫉妒你,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茗烟明白的点头。这事是他占便宜,不说也是为他好。而且自从跟着宝玉去了一趟福建后,茗烟就知道面前的姑娘不是个好相与的善茬子。云姑娘怎么说,他怎么听就是了。
一时马车入了荣国府,湘云一边往荣庆堂走一边跟贾家迎客的媳妇打听府里的情况。
这些人嘴上都没个把门的,那是什么话都说了。听了一肚子八卦,湘云才到了荣庆堂。一进院子就听说贾母昨日和王夫人守了宝玉大半夜,这会儿都才回房休息。于是也没按规矩先去给贾母请安,而是直接去了宝玉的房间。
宝玉正小脸通红的躺在床上,一旁的袭人带着几个丫头正用酒给宝玉搓脚心,换额头的帕子。
湘云一来,确定了宝玉的情况,二话不说的就开始用异能给宝玉降温。用异能控制人体温度这活,湘云这几年都练出来了。这会儿缓慢的给宝玉降了温后,才看向双眼通红肿胀的袭人。
如果不拿圣人的标准去衡量袭人,在那些嫉妒和陷害还没有发生前她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原主受过袭人照顾,若非袭人将原主照顾得极好,袭人也不会因此跳槽到宝玉身边。湘云来了以后,也跟宝玉在碧纱橱里住过一阵子,那时候也受了袭人不少照顾。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几年,不提旁人,袭人却从没说过湘云一句坏话。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既白的事呢,袭人如此也就够了。
“二哥哥吉人自有天相,此劫过后更是会一生顺遂。如今身边离不得人,可也不能都一股脑的守在这里。总不能二哥哥这边还没好,你们再倒下了吧。若那般谁来照顾二哥哥呢。且轮流休息着吧。”
湘云也是见王夫人等人没在房里,宝玉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下来才敢如此说的,若非如此,她这般说不是体恤袭人这些丫头,而是在害她们了。
因为退热了,宝玉睡得更安稳了。袭人见状这才拉着湘云到了床对面的炕上说话,还不曾张嘴她就先哭了出来。
昨日宝玉一身血的回府,袭人受到的惊吓不比贾母等人小。给宝玉换衣服时,袭人的手一直在哆嗦。
她们家这位小爷从小就是个好侍候的主儿。对人和善不说,心肠也最是柔软。对姐妹们好,对丫头下人也都和和气气的,怎么就,怎么就受了这种事。
看向咬着帕子不敢大声哭的袭人,湘云似夹了冰雪一般的声音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姐妹们呢?”见袭人终于止了哭,湘云又环顾了一圈宝玉的房间。
贾母和王夫人守了大半夜,熬不住的回去休息了,凤姐儿和李纨不在这里也情有可原,但平时最要好的三春和贾环等人也不在这里,不由叫湘云有些费解。
袭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看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凑到湘云耳边小声说道:“昨儿赵姨娘说了两句歪话,太太当即就急了。不但上手打了赵姨娘两耳光,还指着三姑娘和环哥儿一顿大骂……”
赵姨娘见宝玉这般,立时就想到了如果宝玉不好了,二房就是她儿子的了,于是说了两句多少有些恶毒的风凉话。正又急又慌的王夫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有了发泄口,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前先是掌掴了赵姨娘,然后便指着站在人群里的探春和贾环破口大骂,说他们痴心妄想,又说宝玉这事指不定就是他们娘们干的。最后又说若宝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叫赵姨娘娘仨陪葬。
骂完了自家房里的,又骂凤姐儿,骂大房狼子野心,说什么‘以为除掉了我的宝玉娘娘的福泽就会落到你们头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哪怕老太太和二老爷及时喝止了王夫人,可那些话到底叫人听进了心里去。
总之就是王夫人的一场无差别攻击弄得旁人心里都起了疙瘩。
不来吧,被人说是冷血无情。来吧,又被人说成心怀不轨。最后便早饭后大家组团来看一眼,之后再一块离开。
湘云:“……”
见宝玉没什么事,湘云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去办宝玉交托她的事了。
也幸好宝玉昏迷前将这事交给了湘云来办,不然等他醒来知道了贾家办的事,不定怎么寒心呢。
不不不,也许他都未必知道,就会被人唬弄过去。
凤姐儿懒得插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