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昏迷没有多久,少年就醒过来了,用旁边守着他的圆脸女孩的话来说,“也就是两个钟头吧。"
车子很显然颠簸加剧了,似乎正在赶路,从车厢外射过来的阳光看应该是下午三四点左右,周围的声音有点嘈杂,有很多人行进的脚步声,少年大脑直接的反馈是这车子很慢,居然跟周围的人步行速度差不多。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能慢慢地坐起来一点,口很干所以他问女孩要了一点水,递过来的是一个外部带着硬壳和硬毛的人头大小似乎是什么植物的果实,正在少年犹豫要怎么吃的时候,女孩直接手指一通,在上面开了个洞,又笑嘻嘻地直接从手里变出一根细长的管子插了上去,一股清甜从管子里吸到了少年的嘴里,但大概是那种还在自己手臂上输入的液体的关系,少年并不觉得自己很缺水也并不觉得自己很饿,缓解了口干之后,他开始慢慢地发现自己脑子里似乎有点基本的记忆了,虽然还不是很连贯和清楚。
少年才发现这女孩个头不大力气却很不小,之前这个喝完的果子其实很坚韧,被通开的果壳硬的壳就有一个指节厚,还有加上两个指节厚的软层,少年把喝完的果子扔在一边,随手捏了捏,这人头大的果子坚固程度超出了想象,他的力气也就是把果子捏了条裂缝,还开在外壳,软层只是稍稍弹动了一下就把他的力全吸收了。
喝了东西,少年总算能再次开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回南方,不过有点麻烦,武姐他们出去了,等会回来才知道。”那个女孩没头没脑地说。
”我想方便一下。”
“武姐说你要方便的话就是内脏恢复得差不多了,来我带你去。”女孩蹦蹦跳跳站起来,少年才发现车厢拉了顶篷布,但是女孩个子真的很矮,站起来都没有够到那个顶,白天记得这车厢只到大个子的肋骨,差不多到御姐的腋下吧。少年摸着车厢慢慢站起身,果然他还要弯腰低头,看来自己同那个御姐差不多高,这车厢有点矮的。
女孩手一招,那个挂在壁上还在滴液的半透明软袋子就落到了她左手里,然后很自然地右手就一把拉住了少年,顺势就把他架了起来。那种自然少年心中微微一凛,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发力技巧,自己没觉得什么就呼啦一下整个人挺直了,但其实女孩只有一只手搭在他的小臂外侧而已,也没怎么抓也没怎么拉,就感觉被轻轻地扶了一把。但是这么一挺直,脑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车篷,这不太像布,反而像是,少年脑海中快速掠过一个词,塑料布。
女孩一脚踢开了车厢后部的挡板,呼啦一下那种特殊的发力技巧又来了,少年很“顺其自然”地就直接从站在车厢里变成了站在地上,他甚至没有迈过步子,弯过膝盖,脑海里似乎对这种技巧有点印象,接着少年的注意力就完全被眼前的东西占据了。
眼前是滚滚的烟尘,还有带起这些尘土的行进的队伍,脸上带着灰尘和疲倦的统一旧式蓝色制服的男人们肩扛着步枪,排成四列在泥土路上快步向前,少年还看到有几个人抬着一个四脚架,圆筒状的武器,他觉得那应该是“马克沁重机枪”,但那几个人走近一点他才发现那其实是一门小炮,而且这里无论步枪还是炮,外面都镂刻着某种花纹,好像是某种涂装,但仔细看,花纹又似乎有某种奇特的韵律,不是一般的装饰那么简单。
男人们都打着绑腿,穿着旧式的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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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又匆匆忙忙地赶路,头上带着大盖帽式的旧军帽,少年看到其中一顶最近的军帽,他的眼神微微一缩,这军帽上有个东西,让他感觉心里好像被捏了一下似的,那就是军帽正中最显眼的,纯红色,虽然是布缝出来却再明显不过用某种方式凸起带着五个棱的五角星。这颗小小的,平凡的红五星不知为何如同一把巨锤击中了他的灵魂,让他脑袋里一下子冒出来很多东西,似乎想起很多片段,这一下子使得他进入了某种大脑过载模式,以至于对周围一切的反应都不太灵敏了。
他混混沌沌地被女孩带着穿过人流到路边,混混沌沌地转过身避开女孩开始方便,又混混沌沌回到车上,这时候他似乎看到这车子是被某种驮兽拉着,那东西身子像犀牛,头像某种没有角的牛,有四只眼睛,身上长着犀壳,脸上和脚上长满了长毛。当他的屁股坐上车板的时候他突然一个激灵,整个脑子似乎清醒过来了,于是他劈头问女孩:“我们离瑶山,不,离千方山,不,离谷子口还有多远?”
“我不知道,大概。。。大概还有一两天吧。”
“怎么回事,这不是已经差不多要回到北镇安了吗,那北伐呢?你之前说回南方,我们的北伐大业呢?”这时候少年的脑子似乎又想起了更多的东西,格命!北伐!反帝!讨贼!
“我不知道,”女孩的脑袋慢慢地低了下去:“武姐说东路军那边在照余遇到了三倍的敌人,打不过照东江,然后海东省那边,商业联盟撕毁了盟约,东路军断了补给,不得己就后撤了。”少年看到女孩的眼圈慢慢地红了:“咱们这边,大部队连续硬打了几座大城,伤亡很大,也打不动了,然后听说巡南那边的军阀从西边攻打我们镇安,都打下了不少地方,听说那帮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