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驰骋沙场多时,燕长庭的手虽很注意保养,但掌心还是难免磨出了一片薄薄的茧子,很粗糙,但触感格外强烈,他手心温度比她高,烫烫的炽热。
沈箐瞄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说话就说话,你握我手干嘛呢?”
她瞪了他一眼。
拉扯来去,揭开又软化,两人相处好像和以前一样,但又添有了点新变化。
只不过,有一点始终都没变的,两人心底最信任的还是对方,端看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第一时间告知的,并互相商量的都是彼此。
被抽开了手,还送了一个小白眼,燕长庭抿抿唇。
不过他看着她坐在帅案后打开匣子把信收好的秀美侧颜,燕长庭却一点都不后悔。
她暂时生他气了没关系。
她总不会气他一辈子的。
而他却有一辈子的时间。
燕长庭忍不住,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唇,唇角的伤损已经好了,但那柔软炙热的触感犹在。
昏暗迷朦,心醉神驰。
他心尖在轻颤,忍不住轻闭了闭眼睛。
不是吗?
……
在这一年的初秋,短暂休战和调整之后,朝廷和盟军再度掀起了新一轮的大战。
甚至不待盟军发动攻势,朝廷已先一步出兵了。
收复失地,震慑九州,这是他们迫切需要完成的,也是朝廷大小诸将,从帅到下,压在每一名将领肩膀上的目前唯一要务。
只不过,和新生的盟军相比,朝廷这艘大船上人员沉冗复杂,私下有小心思的人从来都不会缺。
不管是司马超,抑或寇子文。
“咦,大哥,你不是去帅帐吗?”
朝廷这边的帅帐,也就是帝帐,寇子文方才整饰了衣冠正是去面见燕殷。
寇子文有点烦躁:“别提了,陛下头风又犯,谁也不见。”
他扯下头盔,扔在案上,头盔哒哒哒滚到边缘,“啪”一声掉了下去。
无怪寇子文不适应,实在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他的待遇可不是这样的。
倒也不是说寇子文地位一落千丈,实际他现在还是天子近臣,原来职位也没变。
但怎么说呢,和寇太师在的时候比的话,那可还是差得远了。
寇太师是谁?开国重勋,哪怕当年太.祖在世也礼遇三分的人物,燕殷称之为外祖父,不管心里防不防,那表面是尊而重之,日常客气有加,寇太师一句话,那分量可是杠杠的。
他不管何时去见皇帝,哪怕燕殷是躺在病榻上,也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寇子文常年随着父亲,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优待。
可他能和寇太师比吗?那当然是不能的!单说一个器重,那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寇太师这么一去,寇子文立即矮了三尺,他现在甚至连司马超都不如。
这样的落差,他极难适应,寇子文一直在想方设法再度起势,可是吧,别说短期了,长期有没有效果都难说。
司马超也不点破,寇太师死后,他反而对寇子文更加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也是因此,寇子文一点都没怀疑他,反而更信任他。
“爹不在了,这些小人!”
他冷着脸骂御帐那群御前禁军。
司马超安抚:“不过就是些狐假虎威的小人罢了,大哥别生气。”
他垂眸,遮住眸中一抹精光,这阵子他冷眼旁观寇子文燥郁不忿,酝酿至今,时机终于是成熟了。
司马超佯作思索,片刻道:“陛下头疼难忍,暴躁些也是有的,咦?大哥你先前不是说有个很好的止疼药么?真有这么好?那么不如进献给陛下?”
寇子文眼前一亮,霍地坐起。
是啊,他还真有味好药!
司马超微微凑近,以一种微带蛊惑的轻声:“陛下头疼,多少御医不能解,倘若大哥献药有功,那……”
重新跃升天子心腹,指日可待啊!
寇子文侧头:“说得好,说得有理!”
他大喜雀跃,拍拍司马超肩膀,匆匆褒赞两句,急不迫待就起身要去,司马超还在说:“那是什么药?……”
“你放心,是好药!”
寇子文一阵风般卷出去了,留。
待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司马超脸上不解的表情一扫而空,唇畔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嗯,司马超手里那药,他知道,因为这是正是他费了不少心思迂回送到对方手上的。
这是一种黑色的膏体,表面来自西域,实质产自安南边陲,提炼于一种极美丽的花,为虞美人,当地土族又称之为□□。
以灯灼其烟雾吸入,确实能止疼,效果也非常之好。
但此物却有个弊端,就是会上瘾。
极易上瘾。
一旦上瘾,至死难脱,抓心挠肺,六亲不认,疯癫流涕,非此物而不可解也。
……
司马超微微一笑。
一切都向他期待的方向发展,非常好!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烦恼。
开战没多久,他就接到了青山军内部的来信。
展开一看,司马超眉心一蹙。
“褒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