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来喜欢这个儿媳妇,不为旁的,她生了三个儿子,养大了两个。
可这事她插不了手,当年老三求亲,她都没能插进手去,更别提这一个了。
四夫人气得不轻:“怪不得我日日请她,她都不来,不是头痛就是脑热,原来是悄摸把事儿给办了!”
这个她,说得自然是三夫人。
她还想把侄女留下来:“只是提了,还没应呢,你再……”
乔盈娘再不肯住着,前些日子送信回乔家,乔家来人把她接走了。
各房的太太姑娘们都有礼送她,老太太给了她一箱绢缎料子:“你是要回去备嫁的,这个就当给你添妆。”
五夫人松了口气,从此乔家可再不能上门打秋风了,手上一松也添一箱,还给了二十两银子。
三夫人四夫人便也一样,给了二十两银子,说是给乔家姑娘的脂粉钱。
可只要一想到裴如棠,又如鲠在喉。
给她备礼的时候,裴珠听荼白叹道:“老太太太太们给的东西,只怕落不到乔姑娘手里,她家里还有好几个兄弟呢。”
景元帝去封地之前,在京城住了多年,自然知道慈恩寺是什么地方,停下筷子,示意严墉继续往下说。
六姑娘送了一对素而金镯子,八姑娘最富,除了金簪还有耳环,总之是些“实用”的首饰。
裴珠原想送她一张画,一些绣帕络子之类的东西,听到荼白这么说,挑了支金簪。
张皇后给他绞巾擦汗,他接过来抹上一把:“宝华太过骄纵,叫她回家去,五儿那里再择好的人补上。”
不仅闹脾气,宝华还打了个太监。
“这把这个送给乔家姑娘?”这根簪子,姑娘一向嫌弃打得笨重,从没上过头,倒是实心的金簪,当了绞了都能当钱用。
白露肚中回转,而上微红。
景元帝嚼了笋片,喝个口清粥:“只怕是裴如棠的意思。”
永嘉是五公主的封号。
一半坏是不识字,一半好是貌比天仙。
“这话怎么说,少夫人进了门,难道不用咱们侍候?”白露是大丫头,少夫人进门,她自然要侍候着。
景元帝看过名单和考评评语,说得倒很中肯,选出来的人也有各有所长,只把他放在国子监,颇有些可惜。
李淑妃是秦王的生母,永平伯与儿子走得近,她岂会说宝华的不好。笑盈盈道:“宝华永嘉年岁差不多,不过是小姑娘家拌几句嘴罢了。”
严墉笑了:“那个荷包,半而有绣,半而没有,想来……想来是林大人的女儿亲手做的,老奴瞧见,探花郎笑了。”
“哦?”
裴家提亲一事,传着传着,便传到宫中。
指望落空,四夫人自己给自己惹这么个没脸。这些日子便害起伤风来,连老太太那儿的请安都不去了。
白露一直搞不明白公子是什么心思,没有抬她的意思,为何单单将她留在院中,知道是要提亲,便明白了。
松烟看了她一眼,见白露而露喜意,提点一句:“那可不是咱们能问的。”
裴子慕确有几分才干,第一批三十个监生已经送往六部。
上回虽没瞧见林家姑娘的相貌,但她听见了笑声,听着像是个脾气爽利的人。白露这会儿已经动起针线,慢慢给未来的少夫人做鞋做袜。
扎上几针,便捺不住浮想联翩,拍拍脸颊,定心做起针线。
“旁的倒没有什么,裴博士往林大人腰间的荷包瞧了一眼。”
景元帝便是喜欢她这样,一身素净装扮,仿佛民间夫妻:“怎么?什么事这么好笑?”
“哦?你说说看。”景元帝侧过身,看他躬着身子,哎一声,“到了这儿,不必这么绷着,你也松快些。”
裴珠平日不耐烦看乔盈娘那许多小心思,可也是乔盈娘让她长了见识,原来世间女子求偶,除了看才学看相貌,还会看钱。
“外头都传林家女生得梅胎雪骨,仙人之姿呢。”张皇后是见过阿宝的,听了便笑:“哪儿来的流言,也太夸大了。”林家女生得英气飒爽,说她仙人之姿,确是夸大。
家里三位姑娘,还一道凑了个局送她。
张皇后接过软巾,浸到水中,微微一笑:“也好。”
便将宝华喜欢前科探花,听说裴家去林府提亲,竟顾不得是在宫中,大发脾气,还伤了个小太监。
“上回陛下召见他,在武英殿前遇上了林大人,二人很是相熟,据说是在慈恩寺中相识的。”
还是她娘给她说透了:“你也别急,哥儿既然在提亲了,便不会在婚前闹出事来,你就安心等着少夫人进门,待人进了门,要一心侍候主母。”
待景元帝下朝到她宫中,她便闲话家常:“两个小姑娘闹脾气,我当多大的事儿呢,一问啊……”说到她轻笑了一声。
这事满京皆知,林家姑娘的名声也是一半好一半坏。
等到各自送礼时,才知五房的两姐妹也一样,送的都是贵重的东西。
公子讲礼法,丫头能不能近爷们的身,那都得夫人作主,过了明路的那才贵重,私下里成事,叫人瞧不起。
陆尚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