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被毒杀是顷刻间的事,等到心头绞痛已来不及。似她这样缠绵病榻,家里隔几日便请一回大夫。
症状轻时是医婆来看病,等看了几回还不好,就有太医上门。
太医也没瞧出什么来,真是因病去世?
若有人有所图,那人是谁?所图为何?若是被害,又为何从病故到落葬都没半点异常?
写了一这篇,就为这两句!气得裴三夫人把信纸一甩:“倒要他来教我!”
“不曾吃过,要不咱们试一试?”
裴三夫人哼一声:“给他送去!”
隔得几日,裴三夫人收到两匣子点心,上面贴着花签,写明其中一种是咸的,一种是甜的。
“捡些送给珠儿。”阿宝写得明明白白,要送给裴珠尝一尝。
陆仲豫直跌足!
京中确是时兴起男子也穿飞红、葱绿这类轻浅颜色的袍子直裰,甚个团花织金的衣裳,甚个粉皂的靴子。
这道理裴观明白,君子好逑,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逑”过谁。
燕草笑了:“起个好听名儿,再加上八样食材,听上去富贵,这也是官府菜。”
攒了好几年火,一边替他打听林家事,一边在这事儿拿他取笑。
“若是揉在面里,烤成薄片卷起来就是酥皮,还能夹果子馅吃,核桃山楂各类杂果,想吃什么卷什么。”
将信折好收到信匣中,坐到桌前,颔首道:“久等。”
“男子要什么花俏。”裴观蹙眉不悦,这个陆仲豫竟然想让他学那些轻薄儿郎。
陆仲豫笑了:“他哪里是不动荤食,他是爱上了食辣。”上回在裴观这里吃了一只辣粽子,半天舌头都在麻。
一掀盒盖就闻到一股奶香气,裴三夫人笑:“到底是孩子,这是揉了多少酪进去。”可就是酪多才会这么香。
裴观还真想了那么一瞬,但送医婆上门,就已经被母亲赶出正房……再说,他没有正当理由送马。
这个燕草从未吃过,也从未做过,甜的卷咸的,是个什么味道?
连观哥儿都不叫了。
陆仲豫就曾穿过这么一身,裴观看了大皱眉头,简直不想让他踩自家院中地。
阿宝半点不知裴观正为提亲烦恼,她自万医婆说过要吃肉吃牛乳后,尝到了裴三夫人送来的八宝酪。
陆仲豫啧一声:“你不急,有人急,到时候人家姑娘一定亲,裴子慕悔之晚矣~晚矣~”
陆仲豫已是自忖聪明的了,小小年纪便特例进了国子监,偏偏比被他还小半岁的裴观处处压制。
“咱们家就不能做么?”
裴观心念转过一回,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会有什么因由要害死她。
“是不是好吃的东西,都叫八宝?”
八宝鸭子八宝乳酪。
没人害她,许是真的生病。忧伤肺,思伤脾,
或许自己是因为上辈子的事,才会如此疑神疑鬼……
做饼做卷做饽都行。
信的最末一句,才提了一句给林家送药。
“什么办法?”裴观问完,就见陆仲豫满脸打趣神色。
自从知道林家拒亲,陆仲豫更爱在裴观面前提起林姑娘来。
裴三夫人接到儿子的信,先是扬扬洒洒问安,又写他在国子监中如何执教,三餐饭食如何。
便有学生问:“裴博士不是已经出了孝,怎么还不动荤食。”
咸的只有猪肉馅,甜的倒有好几样,蜜玫瑰,炒细沙。
这正是裴观在想的,可他……除了上门提亲,并无别的办法。
“那你可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听得阿宝直咽口水:“不要夹甜馅儿,有没有奶酥皮裹肉馅?”
“你把大黑送给她。”乌云踏雪彻底改了名字,就叫大黑了。
旁的都有对策,此事实在没有计策了。
桌上摆了几大碗菜,为了招待学生们,大半是荤食。小灶台不如大厨房里能做的菜精细,可也有一砂锅煨鸡,一盘烧鲢鱼头,煎肉圆子,再加时蔬炒肉片。
“裴六郎,先来吃饭!大家都等着呢。”陆仲豫唤他一声,裴观回过神来。
君子当持重,又不卖色,穿得这样轻佻,成何体统!
可人家就是比他生得强,比他学业强,比他家世还好。与裴观同窗四年,君子六艺处处被压。
他知道裴观求亲不成,还替裴观出主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关在山中当博士,万一林家姑娘跟别人定了亲,怎办?”
思虑再三,还是先写信给母亲,让母亲送些适用的药材给韩夫人。
“白生了你这一张脸!”他恨铁不成钢,“你生得这个模样,不如打扮得花俏些,时常往她跟前凑一凑。”
“余下的……要不要?”已经不是陈妈妈在问,而是小满在问。
陆仲豫根本没尝出来哪儿好吃,裴观便说给他吃是糟蹋了好东西。
“其实这酪外头就有卖的,虽不比裴家做的那样精细,但吃法多,溶了煮汤可做茶,加些杏仁粉茯令霜,常饮肌肤细白。”
陆仲豫拿这事取笑裴观,裴观道:“你在外头可要慎言。”别让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