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豫还当他金身不败呢,没想到在这里破了功。
他是不是该预备起新婚贺礼了?
阿宝和卫大妞结伴回到帐中。
卫夫人见了她们便道:“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让戥子打锣寻人了。”
“赶紧的,歇一歇,先时宫人来问可有擅骑的女子参加赛马,我替你们俩都报名了。”
“啊?”卫大妞一咬唇:“我不去!”
“干嘛不去,你不是爱玩嘛。”卫夫人哪里知道女儿出去这短短半个时辰,已经变了个人。
阿宝也悄声问她:“为什么不去?”
大妞不说话。
陆仲豫是读书人,万一他不喜欢呢?南边的读书人,本来就瞧不起武夫,要是她骑得不好,让他看见怎么办?
“报都报了,你可不许赖。”卫夫人狠狠刮女儿一眼,她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自家女儿擅骑,现在不去,可不丢她的脸。
大妞气红了眼,那边小太监已经来请人了。
阿宝拉住她:“走罢,不过是赛一场,咱们在崇州又不是没赛过。”
戥子抱着巾帕水囊跟在她们身后,从袖中摸出个荷包,递给小太监:“请公公吃茶。”
林大有刹时一片清明,还真被那个裴六郎猜着,这事儿真有人问!
换作原来,阿宝也气不过,必要跟大妞齐齐上阵跟那人对吵。可薛先生告诉过她,京城里的从四品不比牛毛多,但也差不离。
还没等他看赛马,前头一阵骚动。
景元帝道:“哦?是那个放女伎脚的小丫头,是她赢,赏她。”
诸人又复坐下饮酒,话头越起越歪,其中一个谈起将军府中色艺双绝的新歌姬。
永平伯郡主一拉缰绳,一马鞭抽打在挥旗的小黄门身上,怒斥:“瞎了你的狗眼!明明是我先!”
小太监将景元帝的话一句不漏学给林大有听,林大有脸上虽在笑,后脖颈出了一层凉汗,才刚说的玩笑话,陛下就已经知道了?
大妞愤愤:“你可一定要赢她!”
“吃了我的糖豆饼,咱们乖乖跑第一。”
刚想过去,就见赛道上去了个大太监,身后跟着个捧红盒的小太监,把赏赐给了阿宝。
阿宝脚尖一碰,马便随她心意往赛道上走,几人并列等着打锣出发,其中果然有那个锦衣女子在。
“好笑,我什么时候摔过呀!”
“那你呢?真不赛啊?”
他憨敢一笑:“叫我女儿放了脚,充丫头了,还给人开了五百钱工钱。”
头一圈被甩在后面,第二圈堪堪跟上,到第三圈二人已经并驾齐驱。
戥子取出条薄纱巾给阿宝,让阿宝蒙上。
“是太仆寺少卿林大有的女儿。”
阿宝将鼻子嘴巴捂得紧紧的,还用两根小银簪子将纱扣进头发里。她一边蒙面,戥子一边念:“你可仔细着些,就是不赢,也千万别摔了啊!”
“你管他喜不喜欢呢!好不容易又赛马,你真不想跑一跑了?”
哄得大黄马直晃尾巴毛,大妞大为服气,阿宝对马真是有办法。
待跑到第二圈,阿宝的马头,已经赶上了锦衣女的马身。
阿宝原来以为从四品是大大的官了,千户才五品,可在京城不过是个蚁子官。
看那大太监的服色,是陛下身边的人。
阿宝一把拉住大妞。
大妞还是死活不肯上场,她虽会骑,但骑术比阿宝差远了,心中又怕陆仲豫不喜,又怕她骑得不好出丑。
说完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往赛道上去。
大妞凑到阿宝耳边说了实话,阿宝无言,就因为这就不骑马了么?
林大人同几个武官坐在矮桌前饮酒,听说五公主选组女子队,他一听就知里头定有阿宝。
大妞快气死了,忍不住上前要问她哼哼什么?猪崽子才哼哼呢!
说着转身便走,身边奴仆女婢跟了一长串。
话音刚落,就听赛场上一场锣响。
出来的时候燕草都叮嘱过她了,还怕戥子抠门不愿意给,三令五申,“这些钱是必要给少不了的,给了钱,才有方便。”
是陛下又赐下美酒,众人刚要起身下拜谢恩,宦官道:“陛下免去礼节,大人们且饮酒作乐罢。”
他想不起来,直话直说:“听过一回,那叮叮咚咚的,有甚好听?”
被老妇狠狠啐了一口,“稀罕你这蚁子官”。
举杯一看,赛场上好几个穿红骑装的女孩儿,可他一眼就认出女儿,辫子最粗,身板最直的那个就是。
那个锦衣女子骑的马,并不是太仆寺供给的赛马,而是匹纯种的大宛宝驹,浑身金毛,在太阳底下似只金麒麟。
阿宝一上赛道就知马匹不同,那女子还含笑看了她一眼。
时人行路,男须避官,女不须避。一老妇包头而行,身后官轿轿夫以为是个男子,催她避让。
景元帝正巧看见了比赛,待见永平伯的女儿同人争执,问左右:“另一个是谁?”
这一桌都喝得差不多了,自开宴,好酒水似的往喉咙里倒。
待听见那人问:“你家里是不是也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