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厚三分。
只是从没有过这种时光。
“也好。”裴三夫人轻声,林家姑娘与她父亲亲厚,那对裴家更有裨益。
刚说完,就见阿宝跳了一下,伸手去勾老松枝,松针纷纷落在她头上。
大约是被落下的松针扎着了,她“呀”一声,低下头拍打后背。
裴三夫人立即看了眼儿子,就见儿子脸上并无不喜,略略安心,又问道:“那一个是她兄长?”
“那是她表兄。”
知道的这样清楚?
裴三夫人侧目,看来儿子是仔细去打听过的,才择了林家女,那必是看中了。
儿子看中了,裴三夫人又放一层心:“她家除了她,可还有兄弟姊妹?”
“林大人丧妻未娶。”林家原来的家境也纳不起妾。
裴三夫人的脸才刚晴又阴了,竟然是丧母长女。
怎么就……就偏偏在这五不娶里?
“母亲,不要拘泥。”这话好像他上辈子娶了林氏没多久时,母亲跟他说过,轮到他先开口了。
“也是,人品好坏,不该看这些虚名。”
丧母长女不娶,便是因为家中没有母亲教导,可就算她母亲还在,跟裴家的规矩教养也天差地别。
裴三夫人立时调整过来,提起口气,跟陈妈妈使了个眼色。
陈妈妈立即明白了,差丫环去安排。
“夫人累了,想先歇歇再念经。”
裴家常年在慈恩寺点灯供奉,与寺中僧相熟,让把两家女眷的斋饭安排在一处。
这些事知客僧都是做熟的,先差个小沙弥去跟陶英红说:“夫人,静室只有这一间了,碰上另一家女眷也想歇歇脚,问施主可否行个方便?”
陶英红哪有那么多讲究,也根本不懂这其中弯绕,当即答应。
静室中有床有桌,收拾得雅洁清净。
小沙弥将裴夫人引进来,裴三夫人笑着冲陶英红颔首。
陶英红没成想进来是这么个秀雅夫人,也冲她点头。
那边刚坐下,陈妈妈就领着小丫鬟过来,丫鬟手里提着个花梨木酒膳食盒。食盒镂空,能瞧见得总共有五层。
“我们夫人,谢夫人让出半间静室。”说着打开食盒子,里头竟还装着一把小银壶,梅纹式样的酒壶酒盏,还有四层点心。
“不用不用,这有什么的。”陶英红哪跟这样的夫人打过交道,她浑身不自在,连连摆手。
陈妈妈说:“夫人不收下,我们夫人心不安,这也不是酒,是香糖梨子露,正适合姑娘喝。”
礼佛不能饮酒食荤,带的都是素点心糖饮子。
说着放下食盒,退回那半边去。
阿宝方才已经吃过寺中的茶果,还跟戥子感叹这寺庙里的点心,做得竟比外头买的还细巧。
如今一看对面送来的,每样只有手指头那么大,这还不一指头就捏散了?
四色攒盒里摆着四色点心,红黄绿白,她都认不全,一时不知该挑哪个。
阿宝跟戥子互望一眼,两人凑在一起悉悉索索个不停。
就见那夫人托着茶盏轻轻笑起来:“杏仁佛手做得极酥口,奶沙卷子小姑娘们很爱吃。”
她本以为阿宝会先拿奶沙卷,谁知阿宝听了先拿了佛手酥。
给陶英红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
阿宝也不知怎么,被那夫人一看,坐得端了不说,还无师自通,学会了用小碟子托住,拿银签叉着送到嘴边。
裴夫人留心细看,最甜的点心,她是放到最后才吃的。
陶英红可算见识了京城贵人是怎么个作派。
就见裴三夫人身边丫环婆子,先铺上坐垫扶那位夫人坐下,又拿出软毯盖在她腿上。丫环拿一蒲团跪在地上,取出两只玉锤就要替她锤腿。
裴三夫人摆手:“不必,也不很累。”
跟着丫环们就取出自家带来的茶具茶叶,让小沙弥送来山中泉水,不喝寺里的罗汉茶,而是自己煮水沏茶喝。
七八个人,行动举止一点不乱,进进出来没一丝声响,个个都跟燕草似的。
再看自家这儿,戥子拿个点心,还弄出动静来。
裴三夫人微低下头,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捏着茶盖儿,撇一撇浮沫,饮上一口。
“夫人是刚到京城罢?”那边不开张口,裴三夫人只好再搭话头,搁下茶盏言笑晏晏,“头一回来京城?城中好吃好玩的,可有许多。”
阿宝竖起耳朵。
这才把话桥搭起来,两边你一句我一句,裴三夫人让丫鬟把坐垫挪过去。
陶英红看她文弱,刚想自己动,被她抬袖一拦:“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还是我过来。”
坐到阿宝身边,笑着打量她:“几岁了?”
“十四了。”
“那就是属虎的,我也有个女儿,也是属虎的。”这倒不是假话,可惜没养住,两岁的时候没了。
裴三夫人到如今还留着女儿的虎头小帽子。
“那她人呢?没来?”阿宝问。
裴三夫人容色微慽:“我是来给她和她爹添灯油的。”
阿宝笑容收住,立时站直身子,两手一抱:“对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