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既不困,也不想在屋里待着。
霍明珠难得没有过来缠着她闹腾,霍明意也叮嘱她自己歇会儿,就回了小院儿去。
此刻时辰尚早,吃过午饭后其实兄弟几个也有午睡的习惯,是以不会即刻往溪边去垂钓,大约要等到临近黄昏时分。
今儿在这边住上一夜,明早还能去玩儿上半日,在别院这边吃过午饭后再动身回城中去的。
傅清宁领了碧霄和红微两个出了门,美人溪边这时节要清冷不少。
诗会时候过来,四下里是最热闹不过的,上元佳节时候这边也专门有灯会,倒是如今,专供围猎的狩猎场冷冷清清,西边的长街上也只有几个摊子,同那时候的繁华热闹相对比,简直称得上凄凄惨惨。
红微见了也不免撇嘴叹道:“如今这时节天气又好,惠风和畅,怎么倒不如先前那些时候热闹了呢?
这春暖花开的时节,倘或也摆上摊子做生意买卖,想是往来美人溪边的人更多呢。
奴婢瞧着也有别家马车在这附近,但不多。
实在是叫人想不通。”
她甚至顿了顿,又想起凤阳府那边,诶的一声:“凤阳府几乎年年都有倒春寒,那天儿真是冷的邪乎,咱们三四月里都很少能出门去赏桃花。
听说金陵气候好,几乎就没有过倒春寒,如今奴婢也算见识了。
倒觉得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好好出门来玩闹呢?”
“你就知道玩儿。”
傅清宁笑着啐她:“不如你跟连翘换一换,叫她跟着二郎伺候,你去看顾三郎。
二郎要读书,要练功,一天到晚不大得闲,也没什么机会跑出去玩闹取乐,你照顾着他,自然也拘谨着呢,又要操心他的饮食起居,便更不得空去玩儿了,是不是?
三郎年纪小,成天就知道玩,还贪嘴爱吃,可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红微小脸儿霎时间就通红一片:“姑娘又打趣奴婢,您真没个主子样!”
碧霄只陪着傅清宁一起笑,也不说话。
走出去约莫有一箭之地,正遇见徐嘉衍从一间铺子里出来,手上拿着的是个土黄色的小袋子,像是食袋一类,不过算不上精致。
傅清宁咦地一声,驻足停下,顺势朝着他身后望去,才发现那是一家糕点铺子。
糕点这东西,无论是在凤阳府还是在金陵城中,精致可口的原也吃得太多了。
哪怕是宫里御膳房,甚至是章太后的含章殿小厨房制的新花样,傅清宁也没少吃。
是以如今对外头的这些糕点倒没了多大兴致。
美人溪这边来了两三趟,也没怎么留意过这边的糕点铺子。
正想着,她已经提步上前去。
徐嘉衍一见她,眉心微动,索性直接就把手里的小袋子递了过去:“我听大姐姐说明珠拉着你吃酒,中午饭都不好好吃,就吃了几块儿糕垫肚子,想着之前听世子提起这边有两家铺子,马蹄糕做的不错,就来买了点。
本来要拿回去叫人预备着,仔细下半天肚子饿,可巧在这儿倒遇见你了,你拿去吧。”
碧霄顺势替傅清宁接了过去,傅清宁抿唇想了想,同碧霄和红微摆摆手。
两个丫头立时会意,便肩并着肩推远了好几步。
徐嘉衍见状挑眉看她:“你有事儿跟我说?”
傅清宁郑重其事的点头。
她方才也想了很多。
心意相通原本不急于一时,徐嘉衍又本就不是那样的性情,缓一缓本没什么的。
但今天这事儿之后,傅清宁越发笃定了一件事——早前她便发觉徐嘉衍才是那个闷葫芦,有什么心思都憋着藏着,实在遮掩不住的时候才露出些许端倪,她那会儿就觉着,今生该她多主动一点,哪怕是哄着他袒露心迹呢,在这些事上耍些小手段,也不算是什么哄骗,只能算是小心思。
所以她从今天听了徐宝华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决定了的。
徐嘉衍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傅清宁开口,低头看过去,发现小姑娘似乎在走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他把声音放的低缓下来,低低叫她:“宁宁?在想什么?”
傅清宁便回了神来,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才叫表哥:“我今儿听说了一件事情,是跟表哥你有关的,本来想着等明儿回家去,再找了合适的机会说给你听的,正巧我出来闲逛遇见你,索性告诉你好了。
而且我又想着,这会儿只有咱们两个在,长辈们和兄弟姊妹都不在,我与你说什么也方便,比回了家再说更方便呢。”
徐嘉衍眼皮重重一跳:“怎么说这样的话?叫我听着怪害怕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请?”
这好端端的出来玩儿一趟,别院里都是自己家的兄弟姊妹们在,怎么还听了与他有关的事情呢?
徐嘉衍也猜得出来,多半是出自霍明珠之口的。
方才午饭那会儿不就是两个小姑娘也没跟着他们一道吃饭,自己关起门来还喝了一壶桃花酒吗?
徐嘉衍面色微沉:“是明珠跟你说了什么吗?”
傅清宁嗯了一声,紧跟着就点头说是,也不吊着徐嘉衍的胃口,以免他跟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