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两句,十几个菜堵不上你嘴,吃哪个不是吃?白菜帮蘸大酱吃着舒坦也比在那听人说难听的吃龙虾鲍鱼强,要说娘就多余去,拿人家当亲戚,人家拿咱们当亲戚了么?哪个大集来逛集市不到咱们家来吃?给拿过一点东西了么?刚东青又给咱们拿个肘子来,这玩意不是拿东西咱们就高兴,事不是那么回事!大人孩子在这来回吃饭,还一句好话没有,啥话难听说啥话,还说自己性子直,那玩意就是没教养!”
大嫂那边抱怨,大哥直接拦住,担心媳妇说话惹得自己亲娘不高兴。
但是不代表大哥不同意,这年头一次两次行,谁家都不是百万富翁,也不是开善堂的或者寺庙,总是那么小气谁能够心里没有怨气。
“哎呀,他一个在农村的,没有啥文化正常!”
季东青给二姑那边打圆场,毕竟出嫁的姑娘也不好过,就担心自己娘家是穷的,还没志气那种。
“这话对也不对,你说咱这桌子上谁不是农村人?咱们都是农村出来的,但是跟他一样那么小气的少!他结婚我娘从粮库给拿东西,干豆腐整个往回拿,一个就是几十斤!一句好话没有,前几年关系不好的时候啥难听的没说,这也就是我们这人家不计较,一般人家早翻了!你大嫂算是外人,性子直不直,哪回他来了给说难听的了?论没文化谁比你大嫂还没文化,这就是家风!”
“行行,喝酒喝酒,好长时间咱哥俩没喝酒了!”
“来,不说了,喝酒!”
季东青和大哥喝了两瓶啤酒,二姑那边也是听惯了,但是内心里也不高兴,没办法,还好自己的老伴没说啥,不然自己在家里孤立无援。
晚饭的时候季东青的老爹才醒了,眼睛红红的,心里美得了不得,但是看着季东青仍旧脸色不好看。
“四舅,再喝点?”
望着季东青老爹醒了,大嫂捂着嘴笑。
“不喝了,上一顿还没醒呢!”
“明天赶紧回家,我的娘,这一个正月你得宿醉,这可不行!我这边同学还有一大堆呢,知道我回来了找不到我都得找你!”
望着老爹的样子,季东青有些无奈,半斤的量,喝六两都嫌乎少。
“我愿意喝!”
季东青老爹眼珠子又瞪起来了,季东青心道妥了,又开始了!
“喝点酒你还管,你还没成家呢……”
越是有人的时候,季东青的老爹越是这个德行,季东青直翻眼皮,心道真不知道你们上一代是怎么商量的,都活成这个样。
“我也知道你愿意喝,也愿意让你喝,是喝两年还是二十年的问题啊,我三大爷脑溢血你忘了,你一顿二两,一天三顿也比一顿喝六两强啊,喝二十年你品了多少年酒,喝两年多亏,栾宏伟大嘴巴,这个正月都得有人找你或者我,你不是告诉我喝酒别开车么,我出事谁给你买酒喝以后!”
想了一下,季东青不愿意和自己老爹冲突,前些年说了那么两句,整的好几个年都过不好,季东青现在学聪明了,季东青老爹仍就是老大的不愿意。
“二姑你说对不对!”
季东青目光转向二姑,这么多年二姑最明白事理。
很多东西季东青的老父亲想不明白都是跟着二姑请教。
“东青说的没错,这一顿给我撑得,可不敢这么糟践东西,你爸吃一顿吐一顿,这可不行,老四你听我的赶紧回家!”
知道侄子说的有理,二姑力挺。
季东青的老爹本不想回家,这每天有人请吃饭多好,说好听的多舒坦。
只是他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以牺牲季东青将来利益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人入社会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餐。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季东青把车加满油直接回家,路上就接到了小高的电话。
“行,别着急,等我去趟哈尔滨,在那边坐飞机过去吧,你们先顶两天,要人不?”
听小高的语气季东青才想应该是有些急,季东青小声问道。
“暂时还行!”
“好!”
季东青老爹听到儿子电话知道那边有事了,也不耍脾气了,不然一张脸拉的老长,总感觉儿子不听话了。
“你昨天做的那事不对,说那不是人的话!”
季东青的父亲最终没忍住,季东青看了一眼后视镜。
“我们是去喝喜酒的,不是去受气的!而且我们是带着钱去的,不是去要饭的!我们大正月的都想过个好年,他不让我们过好年!你再想想我们家的地他种着呢,你知道今年有地补了么?”
“啥玩意?”
季东青的父亲一直绷着个脸,恨不得打季东青一顿,直到听到地补两个字。
“就是谁家种地一亩地给多少钱,从去年就有!”
“你咋不说?”
“你不是不爱听我说话么,昨天我就想说了,你老兄弟不让我说呀,那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为了不让我说出地补的事情,一个劲在激怒我呀,然后你帮着他啊,所以我没机会说啊!”
“我回去……”
“回去干什么?大闹人家喜宴?当哥哥的就不怕被人家戳脊梁骨?你有时间给我二姑打电话问问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