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纳,反复几次后,云白谷起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直接浇了个透心凉,在这个初春的早上,也让云白谷着实清醒了一把,一甩发丝上的水珠,云白谷低头看着井水倒影的那张眼中带着血丝的苍白脸庞,咧嘴一笑,起身捡起那柄无鞘宝剑。
长剑无鞘,被云白谷用一根布条缠住剑身背在背上,剑名合家,曾经是他父亲的剑,剑鞘名欢乐,和在一起便是合家欢乐,至于剑鞘去了何处,当年那一战,剑鞘破损到已经无法在当剑鞘用了,又几经转手,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恐怕早被人熔成铁水铸剑了吧。
走到前厅,赵知命和张昀峰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三人相见,都未曾说什么,一直以话痨著称的赵知命今天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竟然也开始惜字如金起来,云白谷目光停在赵知命身上好一会儿,也没多问。
“江湖悠悠,天下悠悠,风不知何时起,云不知何时起,风云骤起也。”张昀峰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云白谷微微抬头,一柄带着寒意的长剑直逼云白谷面门而去。
云白谷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紧要关头,赵知命手里多了一把拂尘,拂尘卷着云白谷一退数米,又在鬼门关前晃了一晃的云白谷惊出一身冷汗。
来不及去看对手是谁,那如毒蛇信子一般的长剑又一次袭来,这次不等赵知命的拂尘,云白谷抽剑挡在面前,仓促抽剑,背后被划出一道血痕,但好歹勉强也算是挡住了这一剑。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啊。”张昀峰低眉微微一抬,不见其动手,那刺客如同小鸡仔一样被张昀峰提在手中,而这刺客竟是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人物。
“真要是来个老油条,还不得头疼一路?”赵知命一挥拂尘,面色轻松,走到一边不知从哪抓来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跟张昀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看戏。
张昀峰也顺势撒开提着少年衣领的枯槁手掌,至于少年的那把剑则是被云白谷提在手中,两个年龄差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刺客少年没有跑,云白谷也没有动手。
“我们认识吗?”云白谷忽然开口问道。
“不认识。”少年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盯着云白谷,不对,应该是云白谷手中的那把合家。
“那你为何要杀我?”云白谷可不相信眼前这少年是谁家培养的死士刺客,不然哪还会跟他在这扯东扯西,身边两个老神仙一样的存在,早就咬碎压在舌下的毒药自尽了。
“你这把剑不错。”少年目光终于看向了云白谷。
“就因为这个?”云白谷眉头一挑,这个理由是他意料之外的。
“就因为这个。”而少年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太过牵强了?”
“不牵强,这把剑叫合家,是之前武林盟主的佩剑。”
“那你知道这是谁的佩剑,不该知道为何会在我手里吗?”云白谷晃了晃手里的合家,总感觉少年的那把剑跟手里的合家多少有些关系。
“不知道,不想知道,你能把我的剑还给我吗?”少年摇了摇头,竟开口跟云白谷索要他的佩剑。
“你这把剑,是怎么来的?你如实回答,我便把剑还你。”云白谷看了眼少年的剑,剑身不跟平常长剑的三尺长,而是要长出两寸有余,剑身古朴,但却透着淡淡的寒光,可见锻剑所用的材料不凡,剑柄处的一个欢字让云白谷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自己做的,怎么了。”少年眼中闪烁着警惕,身形弯曲,一副随时准备扑杀的样子,看样子他以为云白谷对自己的剑有想法。
“这把剑曾经只是个破损的剑鞘。”云白谷将手中的合家连同少年的那把曾经不过是这把剑的剑鞘,现在却能媲美合家的剑一并丢给了少年。
少年连忙接住飞来的两把剑,一个不小心手还被割破了,但少年丝毫不在意,目光死死盯着云白谷的脸,仿佛是想从这年轻人脸上找出一点阴谋的样子。
“本就是一对,放在你手比在我手中强。”云白谷转身朝张昀峰二人走去,少年抱着两把剑张了张嘴。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大声问道。
“云白谷,云御峰的云。”云白谷头也没回。
“我叫陈久安,我们还会再见的!”名叫陈久安的少年,抱着两把注定要让江湖再次掀起风波的名剑,瞩目远送,直至云白谷三人消失不见,这个叫陈久安的少年,从客栈的某个房间中取出一个古怪木盒,将两把剑郑重的放入木盒之中,身负木盒,与云白谷三人背对而驰。
“江湖赫赫有名的合家就这么送出去了,云公子还真财大气粗啊,能不能送贫道一把呢?贫道这人随性,不挑剔。”走了几里路,赵知命直接被打回原形,笑嘻嘻的凑到云白谷身边,搓了搓手问道。
“没有,滚蛋。”云白谷抬脚踢向赵知命,赵知命轻松躲过,继续侃侃而谈。
“合家送出去,真就不心疼?”张昀峰放慢了脚步,与云白谷并肩而行。
“说不心疼谁信,但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不假,合家放在我手里也只会辱没了名号,欢乐已经被铸成了一柄不输于合家的名剑,与其死守着过去不肯撒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气,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