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检察厅还适应吗?里面是不是有点暗无天日?”
暗无天日?
曹国的用辞让林哲询内心中的一些逻辑开始运作。整个人打起精神来,脑子也不想之前一样跟着对方的节奏随波逐流。
他清了清自己的嗓音,沉声回答起来:“倒也也不算黑。虽然里面很多事情都有很多算计,但是终究还能在里面呆着。”
听到自己的学生的回答,曹国扭过头,看着林哲询的眼睛,似乎从这个回答中听到了真实的意思。
“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你花了多少时间研究?”
听到对方的提问,林哲询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转折?
康德?法哲学家。《纯粹理性批判》?西方哲学中的“奇书”,形而上学中的救世主。
可是,曹国教授怎么把话题好端端的把话题突然扯到西方古典哲学体系上去了?不是应该继续询问自己的近况,打探一下检察厅内部情况吗?
林哲询眨眨眼,半拱着身子,尝试着试探道:
“教授,您是改行教哲学了?还是只是研究一下?”
看着自己学生诚惶诚恐的模样,曹国无奈笑道:“阿内,我想问问你怎么看待这本书的。你这么几年来听首尔大的学生说你买了几百本书,整个房间都堆满了。为了买书,整个房间都快没地方看书了。好好的一个检察长的儿子为了买书买成了穷困生。所以我是真的好奇,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听到这么一个回答,林哲询算是懂了。
曹教授是在觉得他在沽名钓誉啊。
一个检察长的儿子为了花钱买书买的整个房间都是,甚至节省生活费干脆住进考试院,甚至首尔大很多同学都知道他喜欢看书,这一切还传到了教授的耳朵里。这能被对方看待成那种为了名声而做的行为。
现在又和知名女偶像传绯闻。这一切反差太大了,况且自己是特种部队退役的经历还让人觉得无语。
女偶像恋情,特种部队服役经历这一切,曹国都不能验证,但是文学哲学他擅长啊。
并且,如果问别的可能,比如说法学可能不能检测出一个好读书的人的状态。那么问他有和法学相关的学者的高难度著作足够验证一个人是否是真的研究过学问。
想到这么一个文武双全,还有美佳人相伴的“风流才子”,“天降猛男”。这种好比小说读者的人物竟是自己,林哲询发自内心的笑了:
“说实话,康德的法哲学确实是我们的所有法学生都必读的。他的哲学书我也花时间也研究了。为了读通《纯粹理性批判》这本书也需要很多的完整的西方古典哲学知识储备。比如说退役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看完了休谟的《人性论》还有对于纯粹经验主义的理论。了解了笛卡尔的关于主体与客体相对而存的“两分法”,又看完了牛顿和莱布尼茨的书。前前后后又总共花了大概也有1年多的时间。我个人原本是不赞同这种唯心主义哲学的,但是一个月前一件事之后我也开始认识,并且认同了。”
“是吗?”曹国微微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学生突然而然的改变立场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微笑道:“然后结果呢?”
林哲询没有回答,大脑还在飞速的转动,这种笼统的提问太难回答了,说实话他可以写一篇哲学论文。而在大脑中疯狂
。总结的同时,嘴上反问道:
“您怎么研究起康德的哲学观了?”
“其实,不是我研究康德,因为我们这些做大陆法系法理学,法哲学研究的。不仔细研究康德,古斯塔夫·胡果,文科尼西还研究什么法学,怎么教你们法学?再说了哲学就不能研究了?”
“也是。”
曹国轻轻一笑,也知道自己问的太大太广。所以将一切稍稍降低一点难度,但是问题变得更广:“康德是怎么看到两种理性的?批判的什么?怎么批判的?”
好家伙《纯粹理性批判》之外还加了康德的《实践理论批判》啊。
不过这个简单啊,只是复述一遍康德的观点罢了!
林哲询想都不用想直接回答起来:“实践理性和理论理性没有区别,他认为这两种理性是同一个理性的不同运用。就好像,物体是同一个物体,不过在现象界的物体被因果律制约。而在物自体那里,被自由律制约。
纯粹理性批判是在批判至臻,至臻就是绝对的真,其实从人的认识能力的角度,人本身没有认识绝对真的能力。
实践理性批判是在批判至善,至善就是道德的形而上学的终极形态。从道德的角度分析,不存在至善的道德标准。”
曹国点点头,这些并不难:“那么纯粹理性的实践能力呢?”
“那就是欲求能力。他认为欲求有高级于低级的区别。低级的欲求就是类似动物式的,专注于‘经验’,追逐各种声色犬马的享受。而高级的欲求,是纯粹理性,他给予了这种欲求道德性。”说道这里林哲询停顿了一下,为了表明自己真的理解了,准备举了一个例子:“曹教授我记得您是信佛的,也在蛞......东国大学任教,信仰佛学的是吧?”
“蛞蝓大学”的称呼差点从林哲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