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的洞府向来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这时候在周围也找不见伺候的奴仆,主人不在,洞府就直接封存,想把东西拿进去放着也不可能。
华渊手中带着丹药过来,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迎出来,他手里的丹药无处可放,他如此大一个人站在那儿,也露出些无处可去的意味。
恰逢这时候有人从旁边路过,这些弟子大约都知道华渊和燕枝之间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脸上都带上一些异色。
这异色并非恐惧,而是轻视。
倒也不是轻视华渊实力,只是他的为人作风实在让他们无法苟同,更何况如今他们又并不是同一个峰头的,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什么。
别的不说,他们可不怕华渊。
燕枝虽然对华渊还算礼貌有加,那自然是因为华渊是燕枝的授业师尊,燕枝是个极懂礼数的人,她自然不会在明面上弄出如何大的冲突来,可这些药王峰的弟子又不是他的徒弟,这时候说话就未免有些夹枪带棒的。
“这不是仙君么,您难道不知道大师姐已经出去历练了?”
华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那弟子便说:“您要是对大师姐上心些,就会晓得大师姐前几日就说要去外头历练了,怎么会如今这个点才过来,大师姐已经走了好远了,您恐怕已经追不上了。”
华渊对旁人向来不如何热忱,这时候脸上也并未有过多的神情,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嗯,是我时机算的不对。”
那弟子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觉得有些稀奇,脸上露出些惊诧之色。
要知道这位仙君可向来是以冷淡著称,他不仅冷淡,实际上性情还十分执拗固执,显然只愿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如今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是他算错了,简直像是过年一般新鲜。
不过就算如此,已经形成的印象也不可能轻易改变,这弟子只当他说来糊弄人的,忍不住哂笑一声:“其实仙君平素里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时候不懂得变通,要是咱们大师姐在别的地方修炼也就罢了,如今在咱们药王峰修炼,那最不缺的就是丹药。
不过仙君地位超然,手里头的好东西也不少,恐怕给大师姐拿来的也是稀世罕见的好物,那我也不在这儿酸言酸语了。”
前面这段说的真情实感,后面这段就含这些或多或少的嘲讽滋味。
大师姐如今的师尊可是他们药王峰的医仙丛乐,整个青云门恐怕就没有人能比他炼的丹药更好了,如今大师姐在外头受了伤,丛乐将大师姐看得如同自己的眼珠子一般,哪里敢叫她受了委屈,最近送去的丹药不知凡几,全是一些外头稀世罕见的好东西。
所以如今华渊带着这些丹药过来,难不成不是含沙射影,故意嘲讽他们药王峰技艺不精,又想要影射他们药王峰故意藏着掖着,不肯拿好东西来给大师姐疗伤,苛待大师姐不成?
他们药王峰的人或多或少都不是很看得上华渊,也不想听他多说什么,说完一通话之后就走,只留下华渊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丹药,脸上浮起一丝嘲讽之色。
如今这些人真是越发看得起自己了,什么人也敢在他面前嘲讽。
若是从前,华渊定会想个法子叫他吃吃苦头,但如今想想,似乎这些旁的人和旁的恩怨在他心中都并不是那样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也只唯有燕枝一人。
这丹药确实不是凡品,乃是这几日他辛苦在外头奔走了一些时日,拜托自己往日的至交好友炼制的,对燕枝的身体大有好处,是他特意求来的。
也确实是被那弟子猜中了,华渊与他们药王峰向来不大对盘,也并不看得起丛乐的医术,这才特意在外头求药。
只是如今燕枝不在,他特意求来的这丹药看上去就似乎并无作用了,他这样专门过来一趟,却人去楼空,还被人逮着嘲讽一顿。
华渊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发青。
瞧得出来,华渊拿着丹药的手都渐渐收紧了,看样子竟是差点直接将那丹药连瓶子带药一同捏碎在手中。
但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发青的脸色竟然缓缓好转起来,又将那原本拿在手上的丹药收了回去,一个人转身离开了,一切归于寂静,仿佛从来没人来过。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自从上回殷昼与丛乐说过要盯着他,这属于燕枝的洞府自然属于重点关注对象,殷昼甚至不知从哪个角落刨出来一块价值连城的留影石,悄悄装在她洞府附近的隐蔽处,华渊方才在此的所作所为和一言一行,早已经被专门盯着留影石的人看了个完全。
他才刚刚转头回去,那人就立即回去将消息禀告给了丛乐,丛乐便传音给殷昼。传音给燕枝原本是最快捷的,但这样就不好同她解释他们为什么要盯着华渊,故而还是选择传音给殷昼。
殷昼听了,很快便回了传音符,叫丛乐继续盯着华渊。
只是叫人觉得意外的是,华渊回到万剑崖去,看上去竟毫无异样。
他先是指点了一番陆姣茵的剑术,要知道此事实在不同寻常,他从前可向来不管陆姣茵的。
丛乐也事无巨细的将此事告知殷昼,殷昼立即参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