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少爷,阿阔少爷你就别问了。”
“阿辛是我弟弟,有什么不能问的?你要不方便说,我亲自进去劝劝。”顾江阔吊儿郎当地就要推门。
管家连忙阻止,几番拉扯下,终究还是顶不住压力,不敢放任顾江阔闯进去,说了实话:“是……是老爷发现,大少爷跑出去赌博。”
顾江阔心中一动,竟然被发现了?
这比他预想得要早,看来,老头子人老了,手段还是不容小觑的,竟没瞒他多久。
“阿阔少爷?”
顾江阔回过神,满不在乎地说:“我还当是什么事,咱家不就是开赌场的么?玩玩怎么了?”“话不是这样说,大少爷他……”
不用说完,顾江阔也知道管家的意思,无非是“大少爷是顾家继承人,怎么能跟你一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顾江阔也不在意,无所谓道:“算了算了,老爷子在气头上,我不去触霉头,忠伯,等他消了气,麻烦你告诉爷爷,我回来了。”
“是,阿阔少爷。”管家也松了口气。
顾江阔去看了眼姥姥,就漫无目的地在庄园里乱逛,思忖着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今天还去不去赌场,结果逛着逛着,却在泳池前被叫住。
“顾江阔。”
叫他的声音细若蚊蚋,要不是佣人又跑过来喊一遍,顾江阔差点忽略了顾叔叔。
顾叔叔,原本是顾老爷子的私生子,原名顾民,顾江阔的父亲顾旻逃亡华国之后,便顶替了“顾旻”的名字,成了顾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可惜他体弱多病,没办法继承家业,一直被老爷子砸钱养着,才病歪歪地活到现在,他怕吹风,平时都很少出门,想必是因为最近气温再次升高,才见缝插针地出来晒晒太阳。
顾江阔的健康强壮,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到召唤,顾江阔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略黑的皮肤,显得牙齿洁白得晃眼,健康青春的气息,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叔叔,您叫我有事?”侵袭过去。
顾叔叔看着活力四射的顾江阔,心里愈发怨毒,沉着脸说:“顾江阔,阿辛的事,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顾江阔一愣,没想到这病秧子叔叔,心思倒意外地缜密。他有些惊讶,不过当然不能承认。
“你说什么呢?”
顾叔叔气若游丝地冷笑:“你别当别人是傻.子,我能想到的,老爷子也能想到,你瞒不住他。”
顾江阔慢慢敛了本就未达眼底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叔叔又喘了口气,继续说:“你在赌场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为什么不早点跟父亲说?他、他可是你亲弟弟!咳、咳咳!你还有心吗?”
听到这理由,顾江阔不免松了口气——原来顾叔叔在责怪自己这个——不过也觉得好笑,你的儿子,怎么又轮到我来管了?这时候倒想起来我们是兄弟了。
顾江阔懒得跟他分辨,懒洋洋地俯下.身,结实的双臂按在顾叔叔的轮椅上,惹得一旁的佣人们非常紧张,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叔叔,你说什么呢?声音这么小,跟蚊子哼哼似的,我什么都听不见。就不奉陪了。”
顾叔叔:“?!”
顾叔叔气得剧烈咳嗽起来,顾江阔则像躲瘟疫似的,早就松手躲开,佣人们七手八脚地护住轮椅,其中两个女佣还用很仇视的目光瞪着顾江阔,好像他是什么危险蛮横的混蛋。
顾江阔也不在意,转身就走——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物,得出的结论也不同,这就是所谓屁.股决定脑袋,顾江阔不怪她们。
那几个女佣,乃至顾叔叔本人、顾辛,恐怕都觉得他是个外来的不速之客,不但一来就强占了“本属于顾辛父子”的股份,且没有一点贵公子的风度,一身蛮力又粗野无状,心里不知道有多讨厌他呢。
“顾江阔!”顾叔叔这回提高调门,“你别得意,就算老爷子认回你又怎么样?就算阿辛年轻爱玩又怎么样?再怎么样,他也是顾家的继承人,怎么也、哈……怎么也轮……不到你!咳咳咳咳!你,就像你父亲一样。”
顾叔叔剧烈地喘.息起来。
顾江阔脚步微顿,转过身,因为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得到高大冷硬的身影,伫立在前方,表情都藏在一片漆黑的阴翳中。
“你父亲,注定连名字都没有,哈哈,你也是,你当你被认回来,就名正言顺了吗?老爷子为什么连一个将你介绍给圈内名流的宴会也没举办,你心里清楚吗?”顾叔叔缓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你和你父亲一样,都不被承认。”
顾江阔眯起眼睛,拳头握紧,发出‘咔哒’的响动。
然而,顾叔叔迎着他的视线,费力地昂起脑袋,像是发泄.出多年的怨愤,也像是在为自己正名:“不被承认的,才是野种。”
这回,连佣人们脸色都变了,为首的强壮女佣已经握紧轮椅把手,像是准备随时带主人跑路。
顾江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愤怒已经冲到极点,恨不得一拳轮死这个病歪歪的恶毒老男人,却强行克制着,因为他从顾叔叔的眼里看到了种视死如归的挑衅,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