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瑶身体复原两天后,还跟在这几个小孩后面,拿着木制小车推着一桶口浓香的汤,走家串户地散开。
宋三认为,如果门前土碗里,药汁不动,说明此门背后已无活人,算绝户。
空余的这些土碗被它们逐一补充。
渭南城实际上相当大,沈彤瑶带着这些小伙伴们忙了一整天,这才不过是将城东给布散去,然后花了好几天工夫,方走遍渭南城。
一个月后,毫无生机的渭南城终于复苏了几分生机,躲藏在家里等待死亡的人们也被沈彤瑶劝住。
城南两侧通风、临河,在整个渭南城来说疫情相对轻了不少。
她把这几个人集中居住在南边,一方面便于日常药汁的取用,省去了天天挨家挨户登门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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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彤瑶则认为这些同是饱受丧亲之苦的人,相处起来还能相互安慰治愈,远比一个人闷在家等待死亡更好。
沈彤瑶还请城内青壮年男子上山开采石灰岩,利用河中冰水溶解石头,这些粉末颗粒般的石灰,全部用于洒向疫情最重的东北角以控制流行。
钟爷爷家的草药加上一些适当的防疫措施才使城内疫情得以控制,十几天来都没传出人被打死。
有段时间在一起,人们会很自然地将她作为这里灵魂人物来看待,长辈们亲切地称呼她为彤瑶姑娘,而年长者稚子们则称她为木妹妹。
沈彤瑶就像这样子过着不争权夺利、不勾心斗角、人人活得单纯、少了渴望的日子!
跟宋三杨六她们在一起比以前跟那些侯爷皇子等在一起容易不知多少倍。
那天使般的六丫头如今已经成为沈彤瑶难舍难分的小跟班,总爱亦步亦趋地跟着沈彤瑶,清脆地说:“彤瑶姐,你当我妹妹!”
沈彤瑶听人说,六丫头从前有两个非常爱自己的妹妹,但后来皆因祸患而未活下性命,自然将对妹妹的思念,转嫁给沈彤瑶。
沈彤瑶靠在江边的大树上坐下来,望着薄烟浩淼的江面,张口道:“六丫头啊,如果能从钟爷爷哪拿点红花来送给彤瑶姐,将来彤瑶姐也会成为自己的亲妹妹!”
“真的吗?”六丫头伏在膝上,满眼都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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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彤瑶面对着自己严肃期待的目光,一时间心有不忍,赶紧移开目光:“哼!六丫头可以为彤瑶姐找到红花了,彤瑶姐当六丫头亲妹妹吧!”
“那么,你将来是不是就只爱我了呢?六丫头的眼睛晶亮。
沈彤瑶点点头:“愿意!”
话还没说完,六丫头就已站起来找到钟爷爷。
沈彤瑶摇头叹道,这个渭南城哪里都是美好的,只剩下同样的东西,使自己的情绪随岁月的推移而愈发沉重起来。
这是肚子里在无声无息地成长着的宝宝!
唉……今生不知能否见到那个贺兰侯爷,怀里怀的只是两个多月的籽,不如别留!
前一段时间她常纠缠那位白须老者要求他能为自己开一点堕胎药。小孩无父,出生就遭了罪。
但每次都是那个钟爷爷灰头土脸地教训了回去。
这是个倔强到了极点的老头,沈彤瑶也拿不出一点办法来!
希望六丫头可以得到一个方法,帮忙弄出一些红花来,听人说那个红花用在堕ⅰ胎上有神奇的效果。
沈彤瑶倚着树干等待着六丫头的到来,只见乌拉停靠在旁边的青石上,正在晒着太阳梳理着自己一身乌黑的羽毛。
沈彤瑶抽起一根草心慢慢伸过身子拨着乌拉的脸庞:“乌拉啊乌拉!除了喊我名字还有什么话啊!”
乌拉移动两步躲避她的挑逗,歪头看着她。
沈彤瑶的心念动了一下,俯下身去看乌拉,唤道:“沈彤瑶!沈彤瑶!”
嘿嘿,把你的话抢过来,看看你该如何是好!
不料那个乌拉一开口便回答道:你就是我,你就是我自己!
沈彤瑶一怔,才知道乌拉会说什么话啊!
每次喊着喊着,乌拉都会在声音背后加一句你就是我,这样一问到底,一问到底,贺兰侯爷一开口,那倨傲霸气的语气仿若回响在耳畔:沈彤瑶你就是我,沈彤瑶你也就是我。
那徐缓的嗓音,透着魅惑而坚毅的气息沈彤瑶你属于我。
沈彤瑶面色一变,扔掉草心,从地上爬起,用手指着乌拉高声说道:“乌拉我提醒过你啊,今后不准说三道四的就知道了!”
乌拉对自己的威胁不予置喙,兀自埋头梳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羽毛。
不多时,六丫头哭着走来,满是委屈地说:“彤瑶姐,呜!钟爷爷训斥我。”
沈彤瑶内疚地把自己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不好意思啊六丫头!彤瑶姐不该放你红花。”
说完,低下头吻了吻六丫头额前:“六丫头不要哭!以后彤瑶姐要把你当亲姐姐爱!”
六丫头脸上笑得有些灿烂,眨了眨潮湿的双眼,满脸好奇地问:“彤瑶姐,钟爷说想吃红花就是想杀肚子里的小宝宝。对不对?钟爷又说自己只负责救人。伤天害理之事不能干。”
沈彤瑶想躲开她清纯追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