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水,面前的一切,似乎与自己完全无关。
那是她家,那都是她家。
沈彤瑶咬紧牙关,打定主意,伸手抓起眼前这张八仙桌狠狠地掀翻,一桌盘盘碗碟,稀里哗啦地摔碎在地上。
沐王爷护着梅姨娘赶紧退了出去,沐云舞亦是惊为天人,花容失色:“妹妹你是疯子吗?”
沈彤瑶语气冰冷而坚硬:“我很疯狂,我也被你逼到疯狂!您怎么会那么信任您怀中的那个女子呢?您知道您走后的那些年,她背您做了什么么?”
她冒着生命危险,不能再虚伪地陪戏给她们看,她会抖出真相来,即使家里有个人不信任自己,自己也不在乎。
总之这一家人她都不愿意待在一起。
梅姨娘尖声一响,指了指沈彤瑶嘶嘶大叫。
“沈彤瑶啊,你就乱咬吧!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好,你就不领情了吧!”
“哈哈!你是为了我吗?”
沈彤瑶气得极反,朝梅姨娘眼前步步紧逼:“为了我,是整天拿着肥油喂我吗?为了我,是让我被困后院不出半步吗?为了我的思想想办法坏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清白吗?梅红艳你可不要以为我怕抖了你这些丑事!”
语气中满是仇恨,表情显得特别恐怖。
梅姨娘缩在沐王爷怀中,颤声。
“王爷!王爷。”
沐王爷之怒,于沈彤瑶掀桌之时,听得她无力经风呼救,更火上浇油,双手一掌:“你个忤逆不孝之人,我杀了!”
“快打啊!你知道,你恨不得让我死心!”
沈彤瑶仰头瞪了沐王爷一眼,眼眶里逐渐变得通红:“您怎么不歇歇脚听彤瑶说心里话呢?您怎么那么信任您怀中这女子呢?她跟……”
“来人了!”
梅姨娘竭斯底里,大叫。
“拖她走吧!不准她来胡说八道!”
司春司红和其他人,听到梅姨娘呼唤,立刻站了出来,一把抓住沈彤瑶往外拉。
沈彤瑶呵呵一笑,再次大哭起来。
“我知道你大家都不能看见我。所以把我放掉吧。把我从这个王府里弄走。我以后再也不留在这个家。一个牢笼。就是一座坟墓。”
沐王爷掌心仍悬半空,直至沈彤瑶之声渐远,双手才慢慢放下,语气浓重地喃喃。
“这一家人,真有那么恐怖?真有牢笼、坟墓?”
沐云舞在一旁始终冷眼相对,此时走上前,贴心地说:“爹爹别生气,彤瑶自小个性比寻常孩子还要古怪,你可千万别为了她气得浑身发慌!”
梅姨娘见沈彤瑶拖着走,亦放慢了脚步,走上前去宽慰。
“对啊,云舞说得过去!……王爷,还是认为彤瑶这个孩子早婚配比较合适。坊间不就是一句话吗?让女大不中挽留,挽留成仇啊!”
沐王爷略显疲惫,家务事的处理,比起领兵打仗来费心不少。
望着遍地狼藉的杯盘长吁着浊气:“行行好!看过来!”
后背一转,步履重重的向后,耳畔还残留着沈彤瑶的嘶嘶声:我离开了这所房子,我被牢笼住了,就是坟墓啊!
梅姨娘送沐云舞走后,回头看了看满地碎屑渣渣的脸,阴笑着。
沈彤瑶你道行太过浅薄,完全不能与我为敌,即便你今日真能当着你老爹的面抖出我行我素之丑,试问你,有凭有据么?
哈哈……
初画与佟妈在庭院里晒着太阳、干着针线活时,见沈彤瑶衣袂乱糟糟地从前归来,赶紧丢开手里的物品,纷纷上前。
“小姐您这是再闹哪一件啊?梅姨娘再罚您一次吧!”
初画心细腻,搀扶时觉得身体微微颤动,赶紧着急地问:“小姐,您为什么会哆嗦啊?是受风寒吗?”
佟妈伸出手摸了摸额头,并不发烧啊。
两人把她扶到椅子上一坐,佟妈便又唠叨。
“唉!我跟初画是府中贱奴,甚至不算三等家奴!这个前院啊,未经梅姨娘同意,咱们根本就不能进……否则的话,就不会每回叫小姐您一人进,只会老受欺侮!”
初画还自卑地低下了头,她父母是王府里的家奴,几个月前她父母不知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错,双被远买而来,她——小初画却在王府里这几人白眼与冷遇中,一天天成长起来,成为最卑微的奴婢!
最卑微的奴婢——伺候王府嫡女——不知是否有些啼笑皆非。
沈彤瑶低垂着头,不知是怎么一想,忽然伸手拉住佟妈的双手。
“佟妈啊,您见识多了,您说说吧,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这小子不是沐王爷吗?”
佟妈吓得往后退:“小姐您这是不是生病糊涂啊?咋净到这儿来胡言乱语啊?”
说完,伸出手,再一次探到了她额上。
沈彤瑶轻轻拂动了手,迫不及待地问。
“我没病,也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佟妈妈,您只管说吧,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这个孩子是亲生的吗?”
佟妈吓得腿都快跪在地上了。
“小祖宗诶,你们千万不要乱了阵脚啊!你们就是你们爹妈的亲生骨肉啊。我能作证吗?你们肯定是沐王爷亲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