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这个簪子乃是沈彤瑶所赐,这个信笺乃是千让所赐,其目的皆只为一,便是借兵!
然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西郡王怎么会面色变的如此之快呢?
那张薄薄的信纸终于取出来了,信纸上写得十分简略,寥寥几个字反而使西郡王表情更阴:“这是什么事?”
这句话,问向沈彤瑶!
沈彤瑶面无表情,只是备好簪子的话,但并不清楚这个信封里究竟写着什么内容,内心难免惴惴不安:“回西郡王、贺兰小侯爷与林谛文殿下相交甚厚,闻知林谛文殿下欲举兵复国之事,遂赠随身簪子予林谛文殿下。并表示只要你见到此簪,定当借兵送殿下!”
这句话早有考虑,此时说起来有点结巴。
那一夜以这个簪子换取林谛文玉像,便是衷心希望林谛文能借兵家之力功成身退,恢复国家,而后,她与贺兰子彻便自有了坐收渔利、收揽天下之心!
但如今,子彻已经走了,心念变成灰色,自是没这么大志向,却还想让林谛文借兵家一帆风顺,这个世界,原本就属于自己,对吧?
话音刚落,西郡王却边喝边喝:“不就是问问你这一个嘛!信上写着,你肚子里的小孩就是彻儿,我嫡孙也就是问问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孩,究竟有没有彻儿呢?”
沈彤瑶点点头,淡定地答道:“好啊!就是子彻!咱们已结为夫妻。腹中的儿女,就是自己的骨血!”
旁边那一桌华美妇人中,忽然有一个人尖声讥诮道:“嗬—!谁知你腹中的小孩竟是子彻,或是你身旁这前朝太子?谁知你难道合力把子彻祸及在此,反而跑去蒙混过关,诈取咱们兵马吗?”
“是啊!既然真的是子彻的宝贝,子彻何不跟回去呢?偏让你们跟太子殿下拿着信物走呢?这个理不能讲啊,也许我们子彻早就、早就。”
这句话一出口,满堂红地传来嘀嘀咕咕地讨论声!
那个贺兰子荀更阴恻恻地看着沈彤瑶,看着沈彤瑶凸起的肚子,手里的酒樽早已被自己捏碎!
沈彤瑶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子,当初明明还是和和睦睦嘛,咋一下子急了呢?
心里正想着应对之策时,林谛文已从位子上一下子站起身来,语气强硬地说:“你想怎么看待我林谛文并不重要,借还是不借,借兵马都不重要。但你不能那样拿语言羞辱沈彤瑶。”
一旁忽然嗤笑起来,有拿腔拿调揶揄之声道:“呦!沈彤瑶沈彤瑶叫声那么亲热,也说你和我没啥啊?都护在这了,也说我和我很无辜?有谁相信啊!”
话音刚落,一片附和的声音响起。
林谛文怒不可遏,双手不由地伸了腰佩剑,身后一侍从眼疾步急,赶紧上前一步挡住众人目光,小声道:“殿下别冲动了!”
林谛文猛地把面前的护卫放了下来,站起来对沈彤瑶双手说:“沈彤瑶咱们去吧!这兵不是借来的吗!咱们不要在这白白被人羞辱了!”
沈彤瑶在她的强拉下腕子踉跄两步跟在他身后便向外走去。
望着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双手,满堂喝彩,愕然而归!
只可惜西郡王面色肃穆,看起来特别棘手。
西郡王乃先皇幼年之前亲划地封的国君,如今,先皇去世才过了一半时间,而他们就在这个盛大场合集体戏耍先皇遗子了,西郡王认为这样做确实违背了他贤德的名声。
然而眼前这张信笺与簪子却令他必须为贺兰子彻担忧!
刚才那些人讲的,虽不好听,但—并非一无是处!
他耷拉着脑袋,站在很高的位置上沉思着。
沈彤瑶在被人拉了几步后,忽然伸手拉过身边的一个柱头:“林谛文,我不会去的!”
“不会去吧,怎么会去呢?
林谛文气得咻咻地看着她,磨着牙哼唧着:“你不去,还要呆在这儿受别人无端侮辱不成!你和我都清清白白,有什么资格受那些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呢?”
沈彤瑶难得看到他那么恼怒,亲自欺骗了他无数遍,而他也不曾那么愤怒。
被他凶狠的目光一看,口气有些微弱:“我、我不会去的!去的时候不能借马马。”
林谛文忽然仰天大笑:“哈哈,还不信我没西郡兵马呢,也拿不出手了!他日里我登了位,首先要做的是把西郡夷为平地!”
他纵声一笑,说了这么狠的话,西郡王和其他人的表情都稍稍动了一下,西郡黑骑虽骁勇善战,却抵不过中原千万军铁骑啊!
如果林谛文果真复国成功的话,想要根除只有10座城池的西郡就费尽了心思了吧!
林谛文说着,眼神冷剑般扫视着整个城市:“今天的事情你都让我好好记着吧。我林谛文要将今天受到的耻辱还给你!”
语毕,扯着沈彤瑶手腕:“咱们走吧!”
沈彤瑶把身体向后一摔,低声道:“林谛文,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我不会去的。我想拽着我。我的手好痛。”
林谛文一听自己手很痛,心里松懈下来,但又紧逼着问道:“你何不去呢?沈彤瑶咱们去!不要再来这儿受气这个瘪犊子了!”
沈彤瑶搓了搓有点酸的腕儿,看了林谛文一眼,慢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