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喝得大醉,颜昭将他扶进菜园里的厢房睡下,然后,独自走出了相国寺。
他现在要去找父亲留下的东西。
下午的秋阳,斜斜地挂在天边,相国寺对面有家汴京城最大的柜坊:东京柜坊。这是一栋二层的木制楼房,古色古香的红木结构,溜金的牌匾,金光闪闪,彰显着主人的富有。
颜昭站在门口,望着“东京柜坊”的金字招牌,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马上就有小二热情地迎上来,问道:“这位客官,来柜坊办什么业务?”
颜昭也不确定父亲的遗物是否就在这间柜坊,只有试探一下,于是从怀中掏出铜钥匙,对小二说:“我来取东西!”
小二接过钥匙,细看一眼,便朝着二楼的一个小二喊道:“阿兵,有贵客到,请接上二楼。”那个名叫阿兵的小二急忙下楼,将颜昭接到二楼的一间小会客室,看座、倒茶,然后说:“客官稍待片刻,我去请掌柜的来。”
看来,父亲留下的钥匙就是这间柜坊的。
少倾,从门口走进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汉子,见面就向颜昭揖礼。
“这位贵少爷,我是柜坊的二掌柜,您今日来店,不知想办什么业务?”
“我想来看看父亲留在贵坊的东西。有钥匙为证。”
这把钥匙,就是富贵的象征!二掌柜接过钥匙,仔细观看了一下钥匙身上的编号:138号。便让那个阿兵的小二带人去库房将138号箱子抬了过来。
箱子有半米见方,二个人抬着,虽然箱子够大,但看着并不太沉。
颜昭用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放着几根金条,还有大约百两银锭。银锭的上面,放着一个织锦袋。颜昭打开袋子,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纸条。
这是一张借条,借条上说明,向颜老爷借三千两银子,用于收购粮油,期限是三个月,借款人叫“胡山”,字条上还有一个担保人,正是镇上的另一个大户:田双庆。
看到借款上的日期,正是五年前贼寇洗劫汴水镇的日子。
这个胡山何许人也?!颜昭满脑子问号。
三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颜昭决定将东西继续存在柜坊,只从箱子里取了几锭银两,揣在身上。
二掌柜唤小二阿兵进来。阿兵手里端上一个盘子,里面还有几锭银两。二掌柜道:“这位少爷,这些银两是存钱的利息,若是您不用,我就替您存放在箱子里。”
“行!”颜昭点点头,便起身告辞,急速离开了柜坊。
颜昭一路狂奔,眼泪喷涌而出,睹物思人,他想起了五年前在那场劫难中失去的亲人。
独自站在汴水河的一座桥边,望着潺潺流水,颜昭正暗自神伤,桥上走过高衙内和他身边的一群跟班。
“主子,你瞧那桥边站的,正是在相国寺和你斗鸡的少公子。”其中一个跟班指着站在桥边的颜昭说道。
高衙内先前在五岳楼遇上林冲的娘子,垂涎其美貌,一时之间,竟像是掉了魂似地,又被林冲跑来一吓,得知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娘子,欲火只得在心中闷烧,所谓内火攻心,整个人一下就瘫痪了,浑身无力,被这群手下跟班扶着往家里走,回去路上,恰遇颜昭。
“这小子,坏了我跟李师师的好事也就罢了,只是遇上那林冲的娘子,得不到,又碰上这倒霉鬼,真是灾星,小的们,跟我上去揍他个半死。”高衙内扶着一跟班的肩头,恶狠狠地说。在高衙内看来,只要想打人,总能找到理由。
这几个街头混混出身的泼皮,又怎么会是颜昭的对手,还没有近到颜昭的身,就被颜昭三下五除二,全部打倒在地。
高衙内看得眼睛发直,指着颜昭,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竟然,敢打我高衙内的人,快、快派人给我叫官兵来,把你捉起来,关进开封府大狱。”
“你这小子,我看你如今这模样,是犯了花痴病,快快回去找个医生瞧瞧,不然,五脏俱焚。”颜昭望着高衙内满目通红,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他是毒火攻心,犯了心病。
“你这小子,懂个球的医术。你他妈的,小骗子,竟敢打人,快去唤官兵来。”高衙内不依不饶,要找颜昭的麻烦。这时,颜昭从怀中掏出高俅的玉牌,走到高衙内的面前,亮给他看,并说:“我现在是替你老子教训你,识相的赶紧回家看病去。”
高衙内没想到颜昭竟然还持有“高俅惠赠”的玉牌,见玉牌如见太尉,他一下没了脾气,怏怏地说道:“原来公子是父亲的朋友,得罪了,得罪了,小的们,快快扶我回去。”
一群跟班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扶起高衙内,灰溜溜地走了。
“病得不轻呀,回家找个医生看看。”颜昭冲着高衙内的背影嘲笑道。
“找医生、找医生!”高衙内有气无力地回答。
在河边又坐了一阵,颜昭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父亲的死,会不会和胡山借的这三千两银子有关?看来,要找到“胡山”这个借款人,才能知道银子的下落。颜昭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听说过胡山这个人,目前,只有去找汴水镇上的另一家大户,该笔借款的担保人田双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