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声音不要太有辨识度,小胖听了秒怂。
完蛋了,国子监内禁止打架,被捉到之后,是要被罚抄写一个月经文的!
他翻身想要坐起来,结果肥肉太多,躺的时间太久,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反观祁肆寅,在小胖身体抬起一条缝隙的时候,就借力滑了出去。
他捂着酸痛的胃忍着干呕,脸色很不好看。
别看夫子长得瘦瘦弱弱的,手劲儿大的离谱。
上前两步单手拽起了满地翻滚,试图找个合适支点爬起来的小胖,严词厉色的质问:“你们不知道国子监内禁止打架吗,啊?”
小胖低头盯着挺出来的肚皮,不敢吭声。
学生都有个惯性,家长管不住,在老师面前宛如鹌鹑。
他也不例外。
沈清白了解小胖,这孩子他教了四年,手打肿了都不会说话的。
好在当事人中有个胆大的祁肆寅,他把目标转到他身上,问到:“怎么回事,同学之间为什么要打架?”
事情的原因很羞耻,祁肆寅不大想说。
特别是看到站在远处遥望的乐碎时,更加不开口了。
不能让姐姐知道,太丢人了。
两个都不讲话,这可把沈清白给气坏了:“不说是吧?好,那就去把你们家长请过来,我要好好问问,他们平时是怎么教孩子的!”
一听要请家长,小胖闭的死紧的嘴,咻而张开了:“夫子我错了,家父家母公事繁忙,不会有空过来的。”
他话说的音量很小,类似于刚出生的蚊子,幼小无力。
沈清白听力好使的很,一字不差的把他的话全听了去。
要说这当夫子的没别的优势,唯一一点好的就是能跟学生们死犟。
“去,回府去把你们主子叫过来。”沈清白指着门的手在抖,鲲墟草在乐碎的示意下老老实实的去了。
剩下小胖的陪读,看看少爷又看看夫子,最后在小胖央求和威胁的眼神暗示下,瞅了眼不怒自威的夫子,回去找老爷报道。
对不起了少爷,他要为他每个月的银两负责。
半个时辰后,案发现场站着三个气势逼人的家长。
陆鸣是第一个过来的,她听到祁肆寅打架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上子间子叶跟实力扛打的侍兵,赶来国子监为他助威。
乐碎是一直没离开,听到动静了才现出形,跟陆鸣一块进去。
一个长公主,一个老妖怪,户部侍郎这个形影单只的中年妇男,气势显得很是微弱。
“长公主殿下,户部侍郎大人,你们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沈清白先是向几位拱手做辑,纤瘦的脊背傲然挺立:“我国子监是育人圣地,可不是什么掐架斗殴的下流地方,身为夫子,我希望你们做家长的可以配合学堂教育,不要过于溺爱孩子了。”
户部侍郎点头哈腰的跟他赔罪:“是,夫子言之有理,是本大人的过失。”
先帝故去没多久,朝中上下忙着议论新帝的事情,日日与陆鸣留在金銮殿上,回家后还要写奏章,一个头两个大。
整日的操劳,户部侍郎平日里再疼孩子,这会儿也气的发慌。
更何况他打的不是别人,是陆鸣的亲徒弟。
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如何在公主手底下抢人?
想着想着,户部侍郎给小胖来了个结实的耳刮子。
力道带着脸盘子上的肥肉颤了两颤,小胖委屈的捂着脸,想哭又不敢哭。
长了十几年,他爹第一次动手打他。
“你这逆子,前两天你劳资我刚给你花钱镶了一口大金牙,怎么着,人长大了变挑剔了,嫌弃金牙不好,变着法的想让我再给你换一副银牙?”
户部侍郎可气,他每月工资要上缴,镶牙的钱是从私房钱里拿的,荷包瘪了一大半。
这才过了几天,又想嚯嚯他劳资的钱?
骂完小胖,他揪着叛逆儿子的耳朵,摁头给祁肆寅道歉:“对不住啊小少爷,犬子野蛮无礼,希望您不要介意。”
祁肆寅不吭声,他很介意。
小胖如果只是单纯的找他麻烦,最多是动动嘴皮子,不会上手,除非惹急了他。
但他是在打姐姐的主意,无法原谅。
他无声的抗拒整的户部侍郎脸面丢尽,无法拿陆鸣发泄,小胖无辜成了他的撒气对象:“孽子,还不快给祁公子跪下道歉!”
小胖不乐意,哇的一嗓子张嘴嚎了出来。
“长公主殿下,您应该……”
户部侍郎的态度很好,耳刮子打了,骂也骂了,不能再盯着他下手。
沈清白转向了陆鸣,后面的话才起了个头儿,陆鸣护甲一翘,打断了他的话:“沈夫子,本公主应该如何,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沈清白性子刚烈,寻常人惧怕她的强势,他却只在乎事情的正确与否:“回公主,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事关国子监的规矩,和孩子们发育的心性,不可忽视。”
“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罢了,扯什么心性。”陆鸣对他的长篇大论嗤之以鼻。
子间对此心领神会,上前向沈清白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