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间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心态崩了的捂住脸。
您老人家都如此强调了,我们还能不信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子叶薅一把头发,发际线都被她拽的往上移了少许。
乐碎往边上飘了一点,跟他们拉开距离:“是你们。”
子叶跟子间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绝望。
历尽千辛万苦从林子里带出来的家伙没了,他们还得去重新搞一头。
如此想着,子间忍着疼痛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前辈,您能否再随我们去一趟仙谜森林?”
乐碎打量了他两眼,酒坛子凭空收起来,答非所问道:“你们主子要万毒兽做什么?”
子间低头沉吟片刻,他捂着肿胀的脸,表示自己也想不通:“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长公主只说了要一头万毒兽作为生辰礼物,其他的,她没说。”
“生辰礼物?”
乐碎颇有兴趣的咀嚼着四个字。
用万毒兽来做生辰礼物,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遇到。
“那你知道,她的生辰具体时间吗?”
“明天。”
子间掐着指头盘算了一下。
“啧。”乐碎咂舌,难怪这兄妹俩急赶慢赶的,原来是因为明儿个就到时间了。
“行,你们答应给我的报酬呢,先拿过来。”
她摊开两只雪白的手掌,分别伸到兄妹俩的身边。
子间嘎巴着眨了好几下眼睛,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等会儿,这家伙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
刚不还是在问长公主的生辰么,怎么一下子就跳到报酬上了?!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个呢?”
子叶也懵了,脑袋瓜子嗡鸣一阵,气急败坏的跳脚。
“正是这种时候才要追报酬,不然到时候你们跑单了怎么办,本座可是会很亏的诶。”
乐碎理直气壮的,两手更加的往前去了点。
子间跟子叶再次对视,额头上淌下好几排黑线。
能咋整,遇上这么个祖宗,他们也只能顺着。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拿。”
子间吸溜一口因为脸肿而淌下来的口水,对乐碎招呼手。
子叶哭丧着脸,无精打采的跟自家老哥并排。
业绩泡汤也就算了,还搭钱进去。
她拿自己的全部家当担保,天底下绝对没有比他们更惨的人了……
……
长公主府。
两米高的水晶落地镜前,陆鸣痴迷的站在那里,欣赏着自己的胴体。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卸了妆容,素颜的脸上完全没有半点血色,人气儿全无。
“你说,我要是永远都这样,该多好啊。”
镜子里的人跟她做着相同的动作,可只有右边的身体在动,就连笑容,都只是一半的嘴唇勾起。
“但是为什么我的计划会被打乱呢,明明都安排好了……”
左边突然苏醒过来,狰狞的用手扒住自己的另一半脸。
陆鸣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了一阵,两边身体开始变得正常融合。
她抚摸上镜子里的自己,静静的看了许久,忽然猛的一掀,巨大的镜子碎了满地。
镜片借着落地的弹性弹起,割破了裸露在外的皮肤。
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躺在了大小不一的渣子里面,任由自己被剌的血肉模糊。
不知躺了多久,门外面传来了下人的禀报声:“长公主,明天就是您的生辰了,陛下问您想要在哪里举办宴席。”
陛下这两个字,唤回了陆鸣飘忽的神智。
她身体柔软的爬了起来,慢慢拔掉***的镜子碎片。
下人在外面匍匐等待,她拔了多久,对方就趴了多久。
待到夕阳渐落,陆鸣终于抠下了最后一小块渣子。
她用水冲洗干净自己脏污的身体,批上了天蚕丝织的纱衣。
“就在他的金銮殿上罢,别的地儿太朴素,本公主看着没心情。”
“是。”
下人直起早就酸痛的要来,即便双腿已经麻木不堪,仍是面不改色的退下。
长公主有令,凡府中下人,只要有口气儿在,就必须恪守礼仪。
违者,诛之。
……
天牢阴暗,四面密不透风的墙上,只有几个细小的通风口。
在外界凶神恶煞的囚犯们,在这里只能穿着囚服,邋遢的躺在稻草堆里。
有讲究的,拿着蛇或老鼠的骨头做了点玩的东西,跟狱友们打发时间。
不讲究的,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睡得呼噜震天响,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候拿鞭子抽都不行。
今儿街上发生的事情,早在官兵把人送过来的时候就传遍了牢狱里。
祁肆寅被安排在最里边的一间单人牢房,狱卒们不敢对他有多怠慢。
这毕竟是长公主亲自点名要留着的罪犯,但凡他在公主来之前少了点皮,他们这些人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滴答。
也不知道哪儿滴了水下来,看不到湿润,只能听到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