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清晨,温冷比平时更早来到局里,刚踏进更衣室,就见任开哼着歌,顶着头擦得宛如鸡毛的乱发,从浴室里出来。
他边走边单手托住洗好的衣服,见勉强不滴水了,就往暖气片上晾,转身又返回浴室,不知收拾什么去了。
人刚闪进去,在刷牙的宋小磊嗖地溜到温冷身边,“有人升了副队非但没有变好,越发不对劲了,简直恨不得天天睡单位。
“昨儿又把我从值班室赶出来,让我回去,就这么占了一晚的床。问题是我哪儿敢跑啊,这不行军床睡得腰疼。”
温冷皱紧眉,捕捉到宋小磊话里的“天天”和“又”字,“你说他现在隔三差五这样?”
宋小磊一脸无奈,“卧底回来后就没正常过,不是睡值班室,就是整晚泡在网吧混过去,还不是正常的网吧,是彭头埗那儿的,就那种破得不行,人员混杂早该淘汰的呢,真不晓得任哥是怎么想的。”
“他……”温冷差点把任开过去住处的公寓名给报出来,“本来住的地方呢?”
“不是之前调走了半年多,房子就租掉了,任哥后头一直没收回来。现在整一个无业游民。”宋小磊努努嘴,忍不住道:“温冷啊,你有机会还是劝劝任哥,他这样……”
“劝我什么?”任开突然就从浴室里又转了出来。
他一手随意搁在腰间,另一手扶在浴室门上,强健高大的身躯慵懒地斜靠在门边,散发出毫不掩饰的压迫感,“怎么,我现在很像三无盲流吗?”
宋小磊一个激灵,求生欲极强道:“头儿,怎么可能?您那可是咱局里独一份的风格,您看您都升副队了,怎么能泯灭于众人中呢,那必须是有独特风格的鹤立鸡群啊!”
眼看任开听着听着笑起来,宋小磊大松口气,他可不想被新上任的任队往死里操练,正感天下太平的时候,宋小磊的背后突然就有人冒出句话。
“我看这风格,叫丧家之犬。”
冷刺的声音简直扎穿了宋小磊的心。
任开脸上没了半点笑,直直盯向温冷。
温冷双手环胸,干脆背倚上储物柜,用和任开同样的姿势,桀骜地迎向他的目光。
“怎么,升了任队,就听不得实话了?”
宋小磊还来不及捂住小心脏,就觉更衣室四面八方都是火药味,直往他鼻子里钻,随时要擦抢走火,为保小命,他迅速开溜。
水气氤氲的室内,只剩下独自相对的两个男人。
温冷看着倚在门边的任开,残留的水珠从他的颈间一路毫无阻碍地滚落至腹肌处,无遮无拦的皮肤闪着健康的光泽,那两枚勾缠在一起的戒指则落在他的胸前,闪闪发亮。他的腰间只围了浴巾,往下是笔直的长腿,赤着双足。
温冷在看任开,任开也在打量温冷。
制式的紧身背心将温冷裹得越发削瘦,正要换上的衬衣尚未扣至领口,长衬衣遮掩了他线条匀称的双臂,袖口则一直扣紧到手腕,腰带勒得蜂腰仿佛随时能折断,再往下西装裤下是笔直的双腿,然后是系带绑紧的皮鞋……到处是抽紧,束缚,不露一丝肌肤。
任开缓缓朝温冷走近,停靠在温冷对面的柜子处,“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公事上合作愉快,至于私事,”他抬起身子,继续靠近温冷,“没人告诉你别惹疯子?”
温冷看着已是离他不过一步之遥的任开,就像个随时能点着的火药桶,明着威胁他少管闲事。
温冷继续平静地扣他的衣领,“同样没人告诉你,你早该泄泄无名之火了吗?”
他纤长的手指仔细系上最后一颗衣扣,紧扣的衣领上缘露出修长颈脖,“别把你对命运不满的那点邪火带到局里来,成天处于失控的边缘,不是一个副队应该有的状态。”
温冷说完,没再看任开,直接转身打开了储物柜的门。
任开忽然就欺上身来,他的右手直接从背后扣上了温冷的颈脖,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在温冷的耳边,他的裸绞姿势已经形成。
“怎么,你想要帮我泄泄火吗?给我练练手?”
语声带着热气喷上温冷侧脸,这姿态随时都能发动致命攻击。
温冷双手伸进任开右手和自己颈脖的缝隙间,同样摆出了全全发力的状态。他上身直接后仰,抵上了任开的锁骨间隙。现在任开被迫承受他的整个体重。
温冷语声笃定道:“只要你发力,我立即就能将你拖倒,接着转压在地,完成一个标准的反裸绞。”
“你的身手体力压不倒我。”任开轻笑了声。
“只要足够脱开裸绞就行,至于第二回合的较量,等我们都摔倒在地,打斗的响声就会惊动外面,甚至是现在,也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如果到时,你不介意让所有人看见你光着身子和我绞在一块儿的话,可以试试。”
温冷言语间,双手始终紧紧深扣住任开的右臂,为自己的喉部留出空隙,他太清楚他的实力,即便曾经的自己都只有五分胜算,何况用温冷现在的体能。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要有一丝松懈,就会给任开可趁之机,让对方完成裸绞,彻底将他制服在地。
即使温冷把震慑的话都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