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且他在朝中树敌不算少,之前去江水查海贸途中就遇刺三次……奴婢说句实话,帝师如今位高权重,却也高处不胜寒。他身边自是危机四伏,并不是最安稳之选。”
“萧知事倒是安稳之选,可你瞧着,他是好人吗?”江念晚问。
香兰愣了下,摇头道:“如今看来确不值得托付,此人用心险恶,好在公主及时察觉。”
“所以选安稳的也没用,至于他的出身,朝中总有人拿这个说事,”江念晚笑了下,道,“我倒是父皇的女儿,可前两年不受宠的时候,冬日宫里连块好炭都没有。高贵与否这回事,谁又说得清楚。”
她低了低眸,忽然轻声道:“我只怕他瞧不上我。”
说句明白话,她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陆执从认识她开始给她带来的偏爱,她心中都有一笔账记着。可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公主,没有地位显赫的母妃,也不是宫中最明媚漂亮的那个。这份没有来由的好,就像透进岩缝的光,她很想抓住它,又怕它被自己伸的手挡住。
这份没有被定义的偏袒,也让她一直都很没有踏实感。
“咱们公主已经是南郑最位高权重的女子了,哪里会有人敢瞧不上,”香兰一边安抚着,一边开口道,“依奴婢拙见,帝师倒不像是会轻慢感情的人,公主若有心结,不妨亲自问一问。”
江念晚听见这一句,悄然握紧了手,喃喃重复着:“问一问……”
“好了公主,”香兰瞧着时辰不早,温声劝道,“夜深天凉,公主还是早些入殿休息吧,明日惠妃娘娘还要召见的。”
因着前阵子她与江念珠私自出宫惹父皇生了大气,近日惠妃总以教养之名拉她二人进延庆宫拘着,以防她们再闯祸。
江念晚依言点了头,顺从地回了宫。
洗漱好躺在榻上,却有点睡不着。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常常会想起他。今日虽受了伤,但也把那最好的一枝丹桂折了下来,若能对他的头疾有所帮助,也不算辜负了。
大殿里也燃着暖桂的熏香,一丝一缕,甚甜。
翌日晨起,江念晚和江念珠一起到了延庆宫。
时间还早,江念珠仍有些困倦,瞧见殿中坐着个男子正在和惠妃交谈,有些不确定:“这是……谁啊?”
“见过九公主十公主。”江效转过身来行礼。
“世子哥哥?”江念珠也见了礼。
江念晚随着问候了一声。
慎王的正妃是惠妃的胞妹,关系很是亲厚。江效作为外甥,也时常和慎王妃一同入宫看望。
“姨母今日没来吗?”江念珠瞧了瞧四周,开口问道。
“母妃近染风寒,实不敢进宫将病气过给娘娘,故而才没一起同来,”江效解释了一番,而后关切道,“听闻九公主十公主前些时日受了陛下责备,不知二位公主近日可好?”
江效这话虽是朝着俩人问的,目光却只看向江念晚。
江念珠无所察觉,只是有些紧张地看了眼惠妃,低声道:“都好、都好,快别提了。”
惠妃在座上饮下一口茶,笑着瞧这几个孩子。
“听闻九公主那日受了伤……如今可大好了吗?”江效问。
江念晚愣了下,半晌笑道:“也不知世子哥哥是听谁说的浑话,我不过手臂上不小心擦破了皮而已,哪里算得什么伤。”
“原是这样,那就好。”江效也有些不好意思。
惠妃在宫中混久了,察言观色极具眼力,眼下瞧见江效面色微红,眸中带上些深意。
江念珠则在一旁叉腰:“世子哥哥怎么就问她不问我啊,我那日明明也吓坏了,好生偏心。”
“瞧着十公主说话中气十足,不必问也知道必然大好了。”江效打趣了一句。
说完却觉得有些不妥,又起身朝惠妃和江念珠行了礼:“是臣失言了。”
“你这孩子拘束什么,那日若非你和沈小将军在,她们两个闯祸精哪里能安全地回来,本宫还不知如何感谢你呢。”
“娘娘言重了,臣那日恰好与沈小将军一同去跑马场,这才遇见了两位公主。能为二位公主尽力,也是臣的荣幸。”
惠妃点点头,道:“你时常愿去跑马场练武,这是好事,本也应该。但你如今也不小了,操练之余却也应将心思放在大事上些,你母妃也没为你的婚事打算吗?”
江效愣了下,秉礼回道:“是也说过几回,但臣……不太着急这些事情。”
惠妃颔首,道:“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婚姻大事该上心些,前阵子连八公主都成家立了府。”
她声音停了停,抬眸去看江念晚,笑道:“说起来,小九也到议婚的年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