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卿浼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我哪里像猎物了?”
“干净、活泼、无忧无虑,又对罪恶没有反抗的力量,让人想要毁掉。”
岑卿浼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可偏偏,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岑卿浼的脑海中浮现出悬崖边的守望者,自己是在悬崖边玩耍的孩子,而对方隐匿在黑暗的边缘的稻草人,再往后便是万丈深渊。
“吓到了?”舒扬把手机放回了岑卿浼的手里。
“没……没有。”岑卿浼握紧了自己的手机。
“没有就好。我是吓唬你的。”
说完,舒扬就走向前方,路灯照在他的身上,越明亮,影子就越是显得又深又长。
岑卿浼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陈硕和穆宁那两个现世报。
“阿卿!他们放过我们了!就是我们被砍号重来了!”
岑卿浼摸了摸后脑勺,心想今晚的“被迫网恋”都是被这俩家伙作出来的,“你俩还活着就谢天谢地吧!”
“可靠消息,明天年级组长要来旁听数学课……要给老魏录段名师视频!群里说就讲解今晚的卷子!”
“什么?这都几点了?”岑卿浼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是啊,赶紧回去补作业吧!”
虽然他们都不是好好学习的主,但还不至于丧尽天良到让班主任公开丢脸。
刚走出电梯,岑卿浼就发现走道里靠着墙放了几个折起来的纸箱。
“难道隔壁有人来住了?”
岑卿浼狐疑地看向对面,那里在很多年前住了一对大学教授,老人去世之后房子也没被处理掉,但是岑卿浼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们的独生女。
没时间管别人家的闲事,岑卿浼赶紧回了卧室,把数学模拟卷摊开。
还真是应了陈硕经常哼的魔改周杰伦《青花瓷》的那两句:天青色等烟雨,作业在等你;钢笔被打捞起,写到半夜里。
他们的群里充满了讨论作业的热诚,只可惜身为班上“第一集团”的几位精英都沉默不语,不肯共享劳动成果。其中就包括小心眼的钟淳、物理课代表何斌、化学课代表李恒宇,还有目前的年级第一杨谨云。
其他同学在这个时候都很同心协力。
陈硕问了一道题的答案,立刻就被群殴了。
李晨霞:【陈硕同学,脑子是个好东西,可不可以麻烦你用一下啊!】
岑卿浼:【高价出售陈硕的脑子,没有使用过,有意者私!】
陈硕:【我的脑子你有什么出售的权利!】
路姗:【要不是岑卿浼肯为你挂牌,只怕都没人愿意收!】
好不容易补完了卷子,岑卿浼打了个哈欠,心想自己对老魏这个班主任可真够宠爱的。
他看了眼手机,快十一点了,岑卿浼就躺到了床上,手机才玩了一小会儿,就歪在了一边睡着了。
周围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岑卿浼的身体不断下沉,仿佛陷入了流沙里。
他皱了皱眉四下摸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眼睛上好像蒙着什么东西,嘴巴也被封上了,怎么喊都只能发出“呜呜”两声。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岑卿浼越挣扎,心里就越是没底。他在哪里?他的手腕被绳子勒得好疼!
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先是贴着岑卿浼的脸颊,就像品味上等瓷器,接着对方背过了手,指节掠过岑卿浼的鼻尖。
“一直都想对你温柔一点的。”
那声音温和而平静,像是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执行者,而岑卿浼只是跌入陷阱无法跳跃的小鹿。
“你已经厌烦他了对吧?所以才会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短信、他要你往东你就一定要往西,让你上天你就非要入地。”
“唔……唔……”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被绑架了吗?他记得自己刚才还在玩手机啊!
对面那个说话的人是谁?对方口中的“他”指的又是谁?
无数的疑问涌入岑卿浼的大脑,再加上因为什么都看不到而产生的恐惧,岑卿浼拼了命地挣扎。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我。我承诺了会温柔地对待你,你喜欢熬夜,我不会劝你早睡。你想学抽烟,我可以亲自教你。你想要这世上一切奢侈的东西,我都能满足你。只要你放弃挣扎,不去追求什么结果和答案,我能让你放纵地过完一生。”
草!小爷这辈子还有幸能认识你这样的大佬?
非亲非故就这么养着我?到底是对我好还是想养废我?
天上掉这么大的馅饼下来,要小心被砸成脑残啊!
“你也可以选他。他用冷漠来掩藏目的,用漫不经心来掩饰偏执。他比我更恶劣——他想掌控你,从行为到思想。你不见了,他现在一定疯了一样到处找你。世界这么大,要藏起一个人来很容易。”对方靠在岑卿浼的耳边说。
那阵呼吸掠过岑卿浼的耳畔,那是一种和对方声音截然相反的阴鸷,在不透风的黑暗中枯败腐朽。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岑卿浼听到那句“他现在一定疯了一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