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得了甜头,叶音就格外留意主院用冰的情况。妄图复刻之前挪冰之举。
可惜有了上一回的失误,小厮们更加谨慎。
叶音思索着,要不人为制造一点意外?
她手指轻弹,芸豆大小的石子精准击中树心,随后滚落在地。
冬儿放下擦柱身的巾帕,无语道:“你都多大了,还玩石头。”
“那都是村里顽童耍的。”
叶音把滚落一地的小石子收捡起来。
冬儿看她一眼,忽然压低声音:“阿音,你有心仪的人吗?”
叶音:“没有。”
回答的干脆利落,把冬儿后面的话都给赌了回去。
冬儿有点不甘心,另起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升上二等丫鬟。”
做了二等丫鬟,就可以进内院,可以离公子更近一步。不像现在,她们这些洒扫丫鬟大多数时候在外院干活,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公子几次。
想到这儿,冬儿心里烦躁顿生,啪地把巾帕丢进水桶里,靠着柱身坐下歇息。
叶音什么也没说,默默干活,顺手把冬儿的那份活也干了。
没办法,吃人嘴软。
午后日头最毒,别庄下人们都回了屋,叶音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山珍海味。
好饿,想吃东西。
然而她的柜子早吃空了,什么也没有。
忽然,上空一个油纸包递过来,叶音眸光骤亮。
冬儿只觉眼前一花,叶音就已经坐好了,眼巴巴地望着她。
虽然没言语,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问:给我的吗?
冬儿哭笑不得,因为炎热天气和见不到公子的苦闷都散了大半。
冬儿哼了一声,直接把油纸包丢叶音怀里,然后在床沿坐下。
叶音麻利打开油纸包,是几块莹润饱满的糯米糕,上面还洒了一点红色的碎蜜饯,红白搭配看着格外可口。
她拿了一块,然后一脸不舍的把点心还回去,冬儿没接:“吃吧,我可不想一直听你肚子咕噜咕噜叫。”
叶音也没假客气,乐滋滋吃着东西,冬儿上下打量着叶音,“你吃的食物都去哪里了。”
叶音嘴里含着糯米糕,眨巴眨巴眼。冬儿瞪她:“不许装傻。”
随后她冷不丁伸出手戳叶音的腰。
叶音双目圆睁:“!!”
她嘴里的糕点来不及嚼,强行吞下去才笑出声。
“你怎么突然戳我,好痒…”
冬儿双手抱胸睨着她:“你这腰真够粗的。”
叶音迷惑:她这不是正常身材吗?
最后冬儿总结:“阿音,你吃太多了,要克制。”
叶音:??!
“不行。”叶音斩钉截铁,“不让我吃饱,就是要我的命。”
冬儿跟她对视,少顷败下阵来:“…随你吧。”
日升日落,转眼到了月末,叶音得了月银,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回家一趟。
王氏租的地方很破旧,在巷子最里面,这里什么人都有。每次原主回家,王氏都会在巷口接她。
叶音看着前面的妇人,对方并不高,但是把叶音牢牢护在身后,路上有哪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叶音,都会被王氏凶狠骂走。
终于回了家,王氏给女儿倒开水,还往里加了一块糖:“大太阳赶回来,肯定热了,快喝点水。”
叶音接过,“谢谢。”
王氏白她一眼:“跟你娘还瞎客气。”她端着一碗凉白开,喝完抹了抹嘴,然后问起叶音近况。
叶音含糊过去,紧跟着从怀里取出钱袋子,她的月银是八钱,但之前风寒发热,结了药钱,只余有三钱银子。
王氏打开钱袋子,拿了两钱银子,剩下的钱连同钱袋子都还给了叶音。
“你一个女儿家,该打扮打扮了。”
叶音不语,又待了会儿,她就说别庄里还有活,匆匆走了。
王氏跟来送她,一路上各种叮嘱,让她照顾好自己,让她留意同年龄的异性。
自从王氏费劲心力把女儿塞进别庄干活后,她就没打算从外面寻摸女婿。她想让女儿在别庄里找一个。
叶音默默加快脚步,跟王氏分别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
顾澈从将军府出来,忆及书房里同父亲兄长的谈话,眸光微暗。
白管家关切道:“小公子可是闷了?”
角落里的冰盆化了大半,是不觉凉意。
白管家探出头,吩咐车把式再赶快些。
到了别庄,顾澈挥退伺候的下人,大步朝庄里走。酷暑令他罕见地生出几分躁意,顾澈在心头默念金刚经,下意识抚摸左手手腕上的佛珠。
谁知在他进入内院时,变故陡生,手腕的佛珠手串毫无预兆地断裂,木质佛珠滚了一地。
烈日不减,院里却风声鹤唳。
顾澈立在原地,看着滚落一地的佛珠,神情淡漠。身后的琴玉等人跪了一地,白管家小心上前:“想来是天干物燥,串珠的绳子细小崩裂所致。待回头请庙里大师重新串上即可。”
顿了顿,白管家又道:“公子,此时日盛,不若公子先回屋稍等,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