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工厂。
灰暗的山野,透露着一股沉闷的压抑,高空无星,那牙如柳刀般细小的弦月根本无法彻底照亮山区,初冬已失蝉鸣,不再繁密的林间飘荡着惨淡的冷寂。
孜身一人奔跑在此,富冈纯夏并未感到害怕,她心里更多是担心,当意识到木偶皮下或许是人后,她就已经做好被敌人要挟的准备了。
越过林区,她来到一处光秃的山岩下,那里还有一汪清泉正簌簌流淌,敲打着阻碍它们行动的磐石。
来到这里后,富冈纯夏就没再乱动了。
她深吸了一门口气,望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冷声高语:“如你所愿,我已经到了。”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黑夜尤为突兀,不过随着响音的落幕,巨岩上突然显现出了三道影子,站在中心的男人,单手摁住黑帽,将自己大半容貌掩藏在下,苍蓝的眼眸即便在浓墨夜色,也无法让人忽视。
“好久不见,上次见面我还犹记于心呢,那可真是好大一份礼物啊。”
这种含沙射影的话,富冈纯夏怎会听不明白,她嗤笑道:“我不介意把你剩下的那两个一并解决。”
傀儡具明显感受到自家老板身上蓦然迸发的浓厚杀意,他不动声色朝边上挪了挪轮椅,避免等会儿遭殃及,同时也在暗自吃惊女生刚才说的心脏数。
即便已是上弦的他,也只有一颗心脏,老板身上一共有多少颗,他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望着下方无比认真的女生,黑川拓弥眼神阴鸷得可怕:“ 很得意?以为那时伤到我就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别开玩笑了,一个黄毛丫头,还想杀我?简直痴心妄想!”
粗壮/肥硕、隐约透过缝隙泛出红光的肉藤在他身后逐渐支立,虎视眈眈盯着巨岩之下,同时也在下达通告——
“富冈纯夏,告诉我花在哪儿,说了兴许我还可以让你和你姥姥见上一面。”
花?青色彼岸花吗?
富冈纯夏紧握刀柄,将蓝刃持于胸前,即使已经连续奔波几日,她此刻的身姿此刻依旧挺拔如青松,屹立不倒,未见一丝屈服,仿佛那个被要挟的人并不是她:“酒井优在哪儿?”
黑川拓弥就知道她还要嘴硬,他不由得冷哼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富冈纯夏,除非你想让她死。”
“......”
长睫微颤,那双蔚蓝眼眸底下不起一丝波澜,原地停滞了三秒,她抬头仰望,看着高台上胸有成竹的敌人,仿佛此刻心底已经衡量出了利弊:“我会让你一同死去。”
富冈纯夏不是傻子,就算现在她放下刀前去投降,对面就会乖乖将酒井优和幸村还给她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也许他们还会死得更惨,除了灶门祢豆子,她从不相信鬼能做出什么好事,想要他们兑现诺言,简直天方夜谭,从她选择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般,黑川拓弥嘴角的笑无法抑制的朝上扬起,“你真是头铁啊,不见棺材不落泪,富冈纯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花在哪儿!”
富冈纯夏风轻云淡的回道:“青色彼岸花吗?已经没了。”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他!
“你果然手里有它!”
黑川拓弥突然激动起来:“告诉我它在哪儿!只要你肯把东西给我,我可以立马放了酒井优和幸村精市,这事说到做到!”
“你是聋子吗?”
黑川拓弥:“?”
“都这个季节了谁还会开花,蠢货。”
“......,你——”
黑川拓弥差点儿被她的话气得一口气没顺上来,嘴硬的人类他是见过不少,但像她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所有的耐心在此刻已消失殆尽,迫切想到得到青色彼岸花的黑川拓弥已经无法再忍耐了,他身后备战已久的肉藤顷刻而出,飞扬着藤身猛地就朝富冈纯夏龇去。
此刻,原本空旷无人的石岩地区,又传来了一道道整齐的步伐声,这让坐在轮椅上的小头子,一下就兴奋了起来:“去吧,去吧我的骑士,把她撕碎,把她撕碎!”
起初还风平浪静的小溪水面,顿时浮出咕噜噜的冒泡声,随即一道黑影从水里窜出,对着不远处和血藤做斗争的女生,虎齿一张,嘴里的溪水倾盆而倒:“阵杀,泉冻獠。”
本该随着重力朝下坠落的溪水一下在半空凝聚成形,变成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牙针,飞刺而来。
“大人,别脏了您的手,我来会会她!”
血藤比之前还要缠人,再加上这次多出来的两个上弦,富冈纯夏真是硬着头皮往上抗。
黑川拓弥悠哉无比地看着已经先显露出有些吃力的女生,他莞尔一笑:“现在反悔,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被牙针所碰区域,无不例外都被冰霜覆盖,步伐整齐的木偶已经来到了附近,这次来的,不再是刚才那些模样简单的木偶人,而是身披铠甲,手握重铁武器,各各面容有模有样的骑士!
傀儡具面容激动:“快给我看看你们的能力!杀了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