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坐在凳子上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她难受啊!!!
瞧瞧周围那些人家,有哪家里的长媳过得有她憋屈,又有哪家不是长子长媳继承家业的!!可偏偏就他赵老二不顾礼数,狼子野心,竟是妄想取代长子继承家业!!!
想她田秀娥也是这城里出生的姑娘,年轻时又长得那般貌美艳丽,若不是看中了赵老大在家中的长子地位,那自己这朵鲜花,又怎么可能会插在赵老大那堆牛粪上!!
更可恨的是,自家男人还真就没有赵老二那般本事,天天跟坨烂泥似的扶不上墙,想到刚刚李杏花向自己炫耀自家男人又为坊里谈成了多少多少订单,田秀娥简直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了。
不过是个乡下出来的泥腿子罢了,好不容易凭借容貌攀上赵老二这个高枝,未婚先私通,有了身孕后才嫁进赵家的大门,那身上的脏泥巴还没洗干净呢,不天天夹着尾巴做人,竟还轮到她这个小娼妇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砰砰砰,砰砰砰”
田秀娥在屋子里兀自悲愤难言,院内却响起了儿子从学堂放学的脚步声,然后砰砰砰的敲门声就随即响起;
“娘,你在屋里吗!我饿了,林奶奶什么时候来啊,我等会儿还要补个午觉呢。”
儿子这般大喇喇的叫门声打断了田秀娥的思路,哽得她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心里憋闷得更难受了。
然而她心里就是再有气,却也是不舍得对自个儿宝贝儿子发的,所以她也只得暗叹一声冤孽,努力平复好心情,这才打开大门安排儿子先看会儿功课,自己则是挽起袖子横跨半院,去到厨房那里洗手做羹汤。
这赵家别看现在只是一个小布坊老板,可他家若往祖上数三代,那也曾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大豪商,像是锦衣罗冠,奴仆成群,那都是不在话下。
可无奈后面接手的子孙个个都不善经营,甚至到赵老爷子接手家业的时候,他还沾染上了赌博恶习,又因为年轻气盛,在赌坊被人做了局,一下子输掉了家里大部分财产,在所有人的指责下,他病病怏怏的不过40就含恨西去!
那时候的赵老婆子也不过才35岁,膝下又有两个未长成的儿子和一个尚且年幼的女儿,而那时赵家所仅剩的财产,也就是这一处尚算宽大的主宅和两间经营不善的店铺。
赵老婆子干脆心一横,破釜沉舟的卖掉了两间店铺,用卖店铺所得的资金将家里的大宅子修改了一下,前面的一半空间做了织布坊,后边一半则做了一家子居住的宅院,又用剩余的资金给坊里添置了20多台织布机和招来了工人,红红火火的做起了彩云织布坊事业。
要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赵家主宅虽是被赵婆子做主一分为二,仅仅只有后面的一半面积住人,可宅子里可供住人的宽敞屋子都有12间,院落的宽敞程度仍旧不是那些平常小院可以比拟的。
其实他们院里是有雇一个做饭婆子的,毕竟一大家子全都在坊里做事,还真不能按时按顿的准时做饭,于是就由赵老婆子做主,每月400个大钱儿雇了一个做饭出色的婆子来,每日做两餐,蔬菜肉类则由赵婆子出钱买下,吃完饭的碗碟则是两个儿媳妇揽下,一人一次,公平合理。
不得不说,这赵家的日子当真过得比平头老百姓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
此时还未到晌午,所以做饭婆子还没有过来忙活,田秀玲又是个疼爱儿子的,不忍儿子受饿,就自己手脚麻利的用剩余的蔬菜猪肉,给自己儿子煮了一碗香喷喷的肉丝面。
都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赵玉坤13岁的年纪,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简直一天吃6顿都不嫌多。
待她将面端给正在屋里看功课的儿子,瞧着儿子大口大口的吸溜着面条,这才有些疑惑的询问儿子;
“坤儿,你今日怎么下课的这般早?竟是比往日足足早了大半个时辰,这做饭的婆子都还没来呢,你就嚷嚷着喊饿了!”
赵玉坤呼噜呼噜的吃了半天,待空荡荡的肚子不再感到饥饿,这才舒服的长叹一口气,有些烦躁的回答自己母亲;
“还不是我们学堂的那个老学究,都60多岁的人了,还天天的在学堂讲课,这不大早上的匆匆赶去讲课,结果在路上滑倒了,就这一下子就将腿给摔折了,现在正躺在济世医馆里治疗呢,也没人给我们讲课了,院长就让我们提前下课休息一天呗!”
说着赵玉坤还有些幸灾乐祸;
“呵,让他个老学究天天打我手板子,现在报应来了吧,一把老骨头不好好在家养老,还非得跑到学堂里给我们讲课,瞧瞧瞧瞧,摔一跤就站不起来了,就这样还不服老呢。”
赵玉坤这话说的极不客气,田秀娥却也没有反驳一句,只是眉头皱的紧紧的,心里面也有些责怪学堂先生年龄太大,责怪学堂里为什么不请一些年轻先生来教书,害得自个儿子只能白白在家浪费一日光阴。
至于当初儿子刚上学堂时,田秀娥心里面有多庆幸于,学堂先生是一个教学资历颇深又满腹学问的老先生这点,她自己却是不会再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