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难道他在父亲的心中,还不如一个骗子?
这还是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吗?
于是,这几个月来的一些议论就不假思索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父亲,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
高山月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
除了顾记杰,二房三房其他人没见过顾全德后背怨魂被抓的样子,他们就一直会认为陆大师兄妹不过只是骗子。
因此,对陆大师几人也就不可能从心里产生敬佩。
平颖是被顾记杰洗过脑,因此倒是表现不那么明显。
匡玲这一房显然就要茫然得多,顾四少现在还在用科学解释顾全德的情况,“父亲,港城有最好的医生,绝对可以治好您的病。您不要焦急,儿子在米国也联系了最好的医生,说好过了年就过来看父亲的。”
顾全德简直要被气死了,“闭嘴!闭嘴!你到底道不道歉!”
他富甲一方,没去看过医生吗?
他缺最好的医生吗?
顾四少茫然加愕然,“父亲……”
“快向陆师妹道歉!道歉!你听不听得懂?道歉!赶紧道歉!”
顾四少终于从顾全德烦躁暴怒的脸上看到了真相,狐疑地盯着高山月笑嘻嘻的面容,“道歉?”
高山月:“顾四少分明就不想道歉,何必逼着他呢?”
顾四少:我是真的不想道歉。
顾全德简直气傻了,“顾记钰,你到底道不道歉?是不是我的话你根本就不当回事?你不服气?!”
匡玲吓坏了,她跟了顾全德快三十年,顾全德从未对三房的人如此发怒。
她是见过顾全德的怒气很多次,但都是针对大房。
现在,不是她不伶俐,而是每次想开口都会被顾全德瞪回去。
匡玲终于知道,顾全德对任鹤的态度这会儿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不听别人的任何辩解,也不接受任何调节,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
否则,接下来的日子没法预料。
不得不说,这滋味真不好受!
匡玲忙拉着顾四少一起跪下,她亲自对高山月说:“对不起,陆师妹!犬子无礼,言语无状,陆师妹见谅!”
谁知道高山月一副无赖的样子,“如果我不见谅呢?”
匡玲愣了一瞬,忙说:“那他就一直跪到陆师妹消气。”
“三夫人,这只是你的意思,顾四少可是博士生,怎么可能对我一个文盲服气呢?”
匡玲赔笑,仰着头:“那他也是说的傻话,他不懂事。”
“三夫人,原来你也承认你们不懂事啊?顾先生,你瞧瞧,这多不好,一个个都这么不懂事的,真给顾先生拖后腿。如果不是他们,我和我师兄也不可能这么不情愿帮顾先生。顾先生,你说是不是?”
顾全德气得心肝儿疼。
匡玲却还不得不摆出低姿态,陪着笑:“陆师妹,都是我们不懂事,是我们拖了顾先生的后腿,请你网开一面。”
高山月讽刺道:“哟,不一口一个老公,不亲来亲去了?”
谷亖匡玲一向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顾全德风流成性,就喜欢女人的大胆热辣。
而且,港城风气开放,这样并没什么。
而且,她这样做,还能气气任鹤,何乐而不为呢?
可被高山月如此带着讽刺的口气说出来,匡玲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我们大陆人呢,就是土包子,就是没见过世面,就是看着恶心。你瞧瞧,将我师兄恶心得都不愿睁眼,都不愿帮助顾先生。你想想,这有多恶心吧。”
匡玲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山月又笑吟吟问顾全德:“顾先生,我们大陆人这么土、这么鳖,你不会瞧不起吧?你不会背地里骂我们土包子吧?”
顾全德:……
顾记佳再也忍不住,干脆不忍了,“哈哈哈哈!”
她的声音又响又亮,简直要穿透云霄。
笑得她眼泪狂飙,捂着肚子弯着腰,扶着旁边的树干,几乎要背过气去。
顾全德怒目而视,高山月懒懒说:“顾先生,我忘了告诉你,我耳朵不聋。百米之内的声音,我全都听得到。”
顾全德:……
连顾记杰都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有几个保镖纷纷低下了头,看不清面容。
啊……哈哈哈哈……
顾全德等到顾记佳笑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陆师妹,事有雅俗,我也是俗人,陆师妹一笑而过就好。”
高山月很好说话,“那当然。毕竟,人的境界分高低。顾先生都承认自己是俗人,我也不好拿高境界的标准来要求你。”
顾全德:你他妈……
高山月对叶谦道:“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叶谦撩了撩眼皮子,“你说了算。”
麻蛋,看到这一群人就想吐,谁要琢磨这些事儿了?
闭着眼睛享受日光浴不香吗?
高山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别耽误我充电就是。
顾记佳过来,一把抱住高山月:“哎哟哟!陆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