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一瑾顾不得把外衣穿上,她赶紧跑到幼稚园。
幼稚园已经关门了,门口就一个看门的老大爷拿着收音机听嘈杂的今日访谈。
“您好,今天有没有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梳着羊角辫,眼睛大大的,今天第一天来。你知道她在哪吗?”
“你是孩子的家长?”保安疑惑地看着翟一瑾:“这都几点了,早就没有小孩儿了。”
“您再帮我想想,她长得很漂亮,不高,很白的小女孩儿。”
老大爷见翟一瑾这么着急,开始回想。
翟一瑾着急死了,手心冒冷汗。她只是想在床上躺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她不该睡觉的,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
暗自懊恼,都快急哭了。
“有点印象。”保安回忆,确实有这么一个脸生的小女孩儿:“我记得在这里哭了很久,最后他们班的老师给家长打电话,被她爸爸带走了。”
“她爸爸?”
“是,长得挺英俊的一个男人,开着玛莎拉蒂。我印象特别深,那么好的一辆车,安了儿童座椅。”
翟一瑾点头,道了谢。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邬忱打电话。
打了几个邬忱都不接,也可能是故意不接,翟一瑾只好尝试去别墅。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翟一瑾好几次,无论从翟一瑾的穿着打扮还是身上背着的包,一点都不像能住得起别墅的人。
付了钱,翟一瑾顾不得超前,她跑到别墅门口。
敲门的那一刻,她稍微愣神。
她很久没来这里,如同噩梦一样的地方,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来,还是主动出现。
“叮咚——叮咚叮咚——”
按了门铃,又拍大门,邬忱这才不慌不忙开门。
见到邬忱,翟一瑾松了口气。
“可可呢?”翟一瑾往里面看,没见到翟姜可的身影:“是不是你把可可接走的?”
“你来做什么?”邬忱挡在门口,没让翟一瑾进去。
“我找可可,可可在你这里是不是?”
邬忱语气不善,有些许责备:“翟一瑾,你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吗?把可可放在幼稚园不闻不问,
。丢了怎么办。”
当他接到园长的电话都气炸了,顾不得要出差,从机场跑回来的。
接到翟姜可时,翟姜可哭成个泪人,喊着妈妈钻进他的怀里。
那一刻,邬忱什么都能放下。别说还有上亿的单子等着他去签,什么都没有翟姜可重要。
翟一瑾点头,她脸色不太好:“我知道错了,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
“我忘记了,你把可可叫出来,我带她回去。”
“她已经睡了,你走吧。”邬忱要关门。
翟一瑾推着门,怎样都不松手:“不会有下次,你让可可跟我回去。她从小跟我睡,没有我会追不着的。”
“我说她已经睡了,你要吵醒她吗?”邬忱挡在门口,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天气预报不看的吗,外面马上下雨。今天我不会让可可跟你回去,淋雨会感冒。”
邬忱扔出一把伞:“明天我会送可可去幼稚园,你回去吧。”
翟一瑾看着紧闭的大门,接下来无论她如何敲门,邬忱都不开门。
疲惫地靠在旁边,全身无力。
从翟姜可出生开始,就一直和她谁,没有一个晚上是分开的。
别墅这里不好打车,这么晚更是没有出租车,网约车也约不到。翟一瑾慢悠悠地往前走,手里拿着雨伞。
路灯昏暗,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从未觉得一条路可以这么长,放眼望去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
很快就下起来大雨,风很大。
翟一瑾没拿住雨伞,伞被风刮走。她眼睁睁看着雨伞挂在树上,放弃挣扎。
翟一瑾站在雨中,祸不单行也不过如此。
她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庆幸翟姜可没有和她一起走。
这么黑这么冷,翟姜可一定会很害怕。
果然,她根本保护不了翟姜可。她的生活就一团糟,拿什么来给翟姜可很好的未来。
翟姜可捂着眼睛,雨滴从她耳后往下滑落。
身上已经完全湿透,这里没有任何遮风挡雨的地方。
“翟一瑾,不许哭,这有什么的,你什么没有经历过!”翟一瑾抹掉眼泪,眼泪越擦
。越多:“不就是下雨吗,总能想到办法。”
“哭有什么用,哭又解决不了问题。”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什么都挺过来,还怕一场雨吗。”
在雨里坐了一会儿,翟一瑾擦掉脸上的雨水,决定往高速公路走,看看能不能拦到车。
成年人破防时,总要想着自愈。
一边难过,一边疗伤。
只有这样,才能给足自己的勇气,继续往前走。
翟一瑾站起来,头顶有一把伞。
“跟我回去。”邬忱将雨伞塞到翟一瑾手里,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将雨伞拿回来:“眼泪擦干,哭什么。”
“不用,明天我会记得把可可接走。”翟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