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一瑾轻车熟路来到病房,翟骆还戴着呼吸机。
翟骆一直戴着呼吸机,自从脑中风进医院就再也没有醒来过。翟一瑾也不抱希望,只是尽到子女的义务,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若是翟骆宣布死亡,也许她会松口气,但不会难过。
血脉很重要,生而未养她也记得。
她很久没来这里,她低头想倒杯热水。暖壶里没有水,她只能拎着壶去打水。
热水瓶很重,她一下没拿起来,重重放在台子上。
邬忱从后面将水壶拎起,用另一只隔开翟一瑾,嘴上却说:“什么也做不明白,拎个水瓶也拿不稳。”
“谢谢,我自己来。”
“碎了怎么办,还要给医护人员添多少麻烦才行?”
翟一瑾放下手,跟在邬忱后面。
有人拿这么重的东西不好吗,她力气本来就小,也拎过什么重物。
进了病房,翟一瑾拿了个毛巾给翟骆擦身子。
她动作笨拙,也不会做这些事情。只能慢慢去做,活动关节。她原来有时间会来一次,最近她都在养身体,就没来。
“这些事护工不能做?”邬忱皱眉:“我给你的钱请不起一个护工?”
“你母亲当初住院的时候,护工能做,你就不做了?”翟一瑾低头给翟骆擦手:“他能活多久我不知道,尽我所能就好。”
邬忱在旁边坐着,有些嫌弃。
有时恨不得掐死翟骆,有时也知道,目前翟骆活着才能控制翟一瑾,他对翟骆的感情也复杂。
都弄好了,翟一瑾放下毛巾:“以后别和我来了,你不喜欢这里。”
“走吧。”
集团翟一瑾大概一个月没去,曲艺见到她的时候有些震惊,以为翟一瑾再也不会来了。
“一瑾姐,我以为你辞职了呢,你能回来这是太好了。”曲艺小声道。
翟一瑾笑着说:“请病假,最近好了。”
“我一直想去看你的,但都被拦下来,我就没去成。上次你流了好多血,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没什么大问题。”
翟一瑾的手下意识放在小腹上,不过很快就拿开了
。。
她微微攥着拳头,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有一个人出现陪在她身边。与其受苦,不如一开始就没出现。
这么想着,翟一瑾整理桌子上堆积的文件,有些东西已经落上灰尘。
“某类人啊,就是命好,什么都不用做还能继续在集团里待着。”孙宇走过来:“小曲,不要总羡慕这些人,看她几时完。”
“孙总……”曲艺偷偷看了眼翟一瑾,小声道:“一瑾姐挺厉害的。”
“厉害什么啊,原来是有她爹,现在靠男人上位,也就床上功夫好一点,还不是被人睡的命。”
这话真难听,换做谁都无地自容。
翟一瑾装作没听见,把自己的工位打扫的干净。
她身后空无一人,又怎么会怕这些流言蜚语。
“谁让你来这层的,上去。”邬忱走进来,手指弯曲,扣了下翟一瑾的桌面。
翟一瑾想拒绝,邬忱眸光冷漠。
她拒绝不了邬忱,只能跟在邬忱身后。
孙宇没想到邬忱会来,屁颠屁颠跟上去,被邬忱一个眼神瞪回去。他讨厌心里没有数的人,该考虑孙宇适不适合经理这个位置。
“在公司能不能不要总叫我上来?”翟一瑾开口:“工作的话你可以发我微信,而且你不是我的直系上司。”
邬忱装作没听见:“井上的一个项目,你跟孙宇对接一下,计划书在我桌子上。”
“什么?”
“井上房产。”
翟一瑾一愣,怎么一个两个都再说这个项目?
她喉咙发紧,要是能看到邬忱的招标信息……这些邬忱能给她看吗?
心里已经有无数想法从心里闪过,翟一瑾什么也没抓住。
满脑子都是邬忱说的项目,她强装淡定,跟着邬忱上电梯。
“让我做?你找孙宇比较好。”翟一瑾开口:“我作为员工,不能越级做事,你还是给孙宇吧。”
“他的脑子不够用,你和宋飞钦对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再拒绝,也许邬忱什么都不知道也会有所察觉。她只能不动声色地试探,希望邬忱什么都没发现。
井上房产,她
。是想通过和颜华皓的合作,说不定能扳倒邬忱。
就算邬忱不倒,也会元气大伤。
翟一瑾坐下来看项目书,这个项目书做得很好,她挑不出来一点毛病:“这个我拿回去看?”
“你就在这儿,一会儿陪我吃饭。”
“我不饿。”
“我说——”邬忱皱眉:“你坐在这里,陪我吃饭。”
翟一瑾不确定邬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井上的项目给她。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像烫手的山芋,她很想把这个丢掉。
她总感觉邬忱是知道了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她也只是见颜华皓一次,之后就什么都没说,邬忱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一连想了几天没有想明白,倒是颜华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