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大闸蟹上来了,八年陈的花雕也上来了。
众人便开始吃蟹饮黄酒,刚才话题就此打住。
潘志虎听了陈老和林志立的分析,倒也输的服气。他觉得自己一个修电器的个体户输给海外留学的计总也不算冤,就当交学费了。
这个季节的闸蟹并不是最肥美的时候,好在他们也不是单纯为了吃而来,每人一只蟹,用腰圆锤、小方桌、 镊子、长柄斧、调羹、长柄叉、刮片、针这“蟹八件”将闸蟹分解,将蟹黄蟹肉蘸上加了葱姜汁的香醋,吃上一口,回味无穷,再喝一口八年陈的老花雕,人生之乐,莫过于此。
蟹子吃完,众人略坐了坐便散了。
这些人是沪市最早富起来的那一小撮人,大都自己开了车,但陈金耀年纪大了,不会开车,便主动开口,“小林,你捎我一段。”
林志立的车是沪市街头最常见的桑塔纳,外表看平平无奇,但是打开车门就能看出不一样了。
里面的内饰基本全被换过了,音响是德国的,座椅是真皮的。
陈老不懂车,但坐进去也感觉和普通的桑塔纳不一样,“小林,你这辆车坐起来很舒服,不比奔驰奥迪差啊!”
林志立笑而不语。
他的职业是一家出版社的编辑,开太好的车太招摇,所以买了这辆桑塔纳,车子15万,改装却花了20万。有学问的人就是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其他人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贴在脸上,他却闷声发大财,低调藏富。
桑塔纳行驶在马路上,陈老突然说了句话,“小林,沪市这十几个炒股的大户,我最看好你。炒股看似是简单的买进卖出,但其实对人综合素质要求极高,这里既要有技术方面专业方面的要求,又要有一定的人生阅历,甚至对人性都有要求。”
林志立点头,“感谢陈老看得起我,我也有同感,股票包涵的方方面面太多,再过十年,回头再看,不知道今天吃饭的这些人还有几个能存活在股市中。”
“小林,过两天你有时间吗?”
林志立转过头,“陈老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我接到一个以前长辈的电话,说他最近要到沪市来。说起我这个长辈,也是专业做证券的,没解放时就在老上海滩的证券界小有名气,姓夏,和家父是同事,49年跑到了港岛,在那边还是做证券,现在在港岛也有过亿身家。他最近有些思乡情切,想回内地看看,他通过以前的老熟人联系到了家母,想见见过去的故人,顺便再拜访一下现在沪市的同行,我想来想去,沪市民间的炒家,能拿得出手,也就你一个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这位夏前辈?”
林志立欣然同意,“那太好了,港岛那边的证券市场比咱们成熟,有机会向老前辈请教,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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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志立开车去出版社上班,9点多钟,他便开了车出来,去了距离单位最近的交易所。
他的工作是编辑,时间比较灵活,可以用诸如约稿的借口出来。
林志立在这里自然是大户,他打开电脑,看了眼今天的大盘,和自己那几支自选股。
今天大盘依然不景气,不过他选的几支股票表现还算不错,尤其是阡山股份,今天已经涨到了24元。
只可惜他入手的太少,尤其是股价冲破15块后,他就不敢买了。
看到这支股票,林志立想到了昨晚喝酒时大家说的话。
他想了想,抓起大户室里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刘,帮我查一下山城证券和海燃证券这三个月来资金有异动的天数和金额。”
“林老师,你不是在逗我吧!三个月,工作量很大哦!”
“你放心,给你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好吧!稍后我传真给你。”那边勉为其难答应了。
直到下午,小刘那边才有动静,传真机咯吱咯吱一通响动,山城证券和海燃证券三个月来资金异动的天数和金额传了过来。
林志立此举是想研究一下,那位计总究竟在阡山股份上投入了多少,这个指标很关键,关系到这支股票未来会走多远,同时也意味着现在还能不能入手这支股票?
林志立抓着长长的传真纸,将山城证券和海燃证券的数据并列在一起,比较的看了起来。
这项工作极其繁琐,普通人根本就想不出这个主意,也就只有林志立这样的人能做得出来。
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交易所都关门了。
林志立将这两叠纸塞进公文包,回单位晃悠了一圈,下班后回家继续研究。
晚上8点,林志立双眼通红从传真纸上抬起头来。
他有些兴奋,因为他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根据这三个月的资金量,他判断出,山城证券和海燃证券吸筹分为两个阶段,一是4月末到6月初,这是正常吸筹阶段,资金量不大,根据他的经验判断,不足千万,第二阶段则是6月初到现在,对方转换了手法,利用一季度财报打压股价,造成散户恐慌大量吸筹,这段时间资金量大约在六七千万,最让他兴奋的是他发现庄家到现在还没有出货,这一发现至关重要,因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