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袖抿了口茶:“殿下说他不着急, 他还不想有个孩子。”
上辈子她不愿生,他嘴里念咒似的想昭昭,给孩子的小衣裳和太傅都预备好了。
如今她身子渐渐养好, 文凤真却怕她有了孩子便顾不得他了。
只想着多会儿二人相处的时间。
辽袖心底哼了一声,就是玩儿她罢了!
奶奶将佛珠放在案上:“凤真他不懂事,性子顽劣, 你赶明儿将他叫过来, 我亲自跟他说。”
辽袖刚起身,忽然觉得坐这一会儿, 身子骨疲累得很, 奶奶忙叫婢女来给他捶腰。
辽袖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个脸生的贵妇,殷勤笑着,辽袖还未发话, 奶奶先说道。
“这是信郡公府的二舅母。”
辽袖沉默了一会儿,信国公府自从长子一死, 被降级为郡公之后, 大房舅舅一家半死不活,如今是二房当家,由二房罔替。
她如今名义上是姜皇后的女儿,但奶奶一直想让娘亲进皇家香火供奉。
不然娘亲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被剔除族谱, 死后哪家的祠堂都进不了。
辽袖一滞,没应允这件事,娘亲死前不愿回宫里, 难道死后就愿意了吗?
奶奶温言道:“也是为你着想, 你如今成了长公主, 你二舅舅还为晋封的事专门找我谈了一次,不是伸手向你要官讨封,信郡公府是你的母族,一直为戴罪之身终究不光彩,再者说了,让你娘为皇家供养不好吗?”
殷氏笑道:“其实,咱们也只想一家人聚聚,正巧儿新帝登基,我前日去法隆寺,较之往日,花团锦簇,市井小民哪个不是冒喜气儿,搬了几盆好花,想请公主赏个脸。”
殷氏几句拍马屁的话,奶奶听了之后心里舒服。
辽袖沉思一会儿:“这事儿我会先让张瑕先查一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中又有何例子可循,如果没有特例可行,不可糊涂。”
辽袖闭目养神,婢女还跪在地上给她的腿揉捏着。
她一睁眼,二舅母殷氏接过一只壶侍候在旁边。
“好了,下去吧,”辽袖朝女婢挥挥手,疑惑地问奶奶,“这壶里是什么?”
殷氏抢着笑道:“回公主,这是鹿血,天煞黑时鹿苑送来的,刚送来一壶新鲜的,现在还是热的。”
“这是给我喝的?”辽袖问。
殷氏连忙说:“公主近日体虚犯困,千万不能喝这个,我想着殿下近日在卫所操劳,老祖宗忧心子嗣的事情,这才送来。”
辽袖心里明白:原来奶奶是觉得殿下不行啊。
殷氏把那只精致的瓷壶递了过来。
“鹿苑的鹿都是小黄门精心喂养,体格健壮,吃得又好,血水格外滋补,一年春夏秋冬四季,进贡给皇室的鹿要求非常严格,常言是鹿血一壶,胜过紫参一斤。”
热腾腾的鹿血不仅腥味儿不重,还有股奇异的果香,也不知小黄门是怎样养出来的。
她还未揭开盖子,辽袖的嗅觉却有些敏感,蹙了眉头,直说。
“好了好了,你先送下去吧。”
她心里想:可算有他的苦头吃了!
夜里,辽袖正躺在绣榻上,毯子盖着姣好的身段。
天色煞黑,她问雪芽:“殿下怎么还未回来呢?”
雪芽点了灯:“殿下刚从卫所回来,就被请去了老祖宗那里,说了好一会儿话,也不知——”
忽然,听到外廊传来脚步声,她用书卷盖住了头,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憋着笑意。
文凤真让婢女们退后,悄悄走过来:“袖袖?”
她装作睡着了,文凤真不言不语,也不戳穿她,只伸了手指,捏了捏大腿内侧的软肉。
还未碰到一半,她一下子睁眼,嘴里抑制不住地“呀”了一声,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凤眸。
“不装睡了?”他故意问。
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殿下,你脸色好难看呀。”
她坐起来,捧着他的脸,笑道:“我夫君这么好看的小脸儿,怎么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文凤真将她扑倒,压上来将她钉在榻上,喃喃;“那你让痛快痛快。”
她嘴里笑着骂混账玩意儿,想推又推不开,直问:“殿下究竟怎么了?”
文凤真终于不闹她,让她气喘吁吁地坐起来,一双眸子淡定地望着她:“你真不知情?”
这句话似乎在给她坦白的机会。
见她不肯招,他便说:“也没什么大事,奶奶将我拎去耳提面命了好一番。”
“你知道她挺凶的,逼我喝了一大盅极苦的补药才肯走,还说以后要日日喝三道。”
“真是可怜殿下了。”
辽袖心疼地摸着他的耳垂,眼里掩饰不住的促狭,“那怎么办啊。”
文凤真若无其事,气定神闲,一下子将她抱过来。
很快,她变成了趴在文凤真大腿上的姿势。
少女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被按得更牢实了。
文凤真的声音落下来:“是啊,那怎么办,遭罪的还不是你。”
她不满地动了动,有些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