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荣一回到京城, 就被群臣给包围了,有的是有公事要向他汇报, 但如国子监祭酒、翰林院学士这类的官员却是对他苦口婆心地劝说, 让他以后别离开京城了,有什么事都让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他乃是储君,何必受这个罪, 冒这个险呢!
周嘉荣听得头都大了, 借口要进宫探望帝后才躲过了他们的口水。
一进宫, 徐皇后和穆贵妃已经候在了宫门口。
瞧他下马, 穆贵妃连忙上前拉着他的手,心疼地上下打量:“瘦了, 黑了,你这孩子, 一去就是半年,真是要担心死母妃了。”
周嘉荣握住她的手, 笑呵呵地说:“母妃看到了, 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就别担心了,儿臣的身体好着呢。母妃和母后这些日子可还好?”
穆贵妃嗔了他一眼:“除了担心你,我跟皇后娘娘都挺好的,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瞧瞧, 这手都长出茧子了。”
他一直在练武,手上素来有茧子。
周嘉荣知道穆贵妃是在故意找茬, 也不反驳,乖顺地应声:“好,儿臣以后一定注意。倒是母妃, 比儿臣走之前看起来更年轻更漂亮。”
穆贵妃哪抵挡得了儿子的糖衣炮弹,嗔道:“你这孩子,上哪儿学的这些油嘴滑舌。”
周嘉荣笑了笑,哄完了穆贵妃,又问起徐皇后:“母后,宫中可还好?”
徐皇后笑盈盈地说:“都挺好的,你父亲这些日子都康健了一些,时常念着你呢!”
穆贵妃在一旁撇了撇嘴,碍于还有这么多宫人在场,她也没多说。
“是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心了。儿臣想去看看父皇,母妃您先回秋水宫吧,儿臣一会儿来看您。”周嘉荣浅笑道。虽然他心里对兴德帝并不待见,可大齐以孝治天下,他这么久才回来,理当去看看兴德帝。
穆贵妃有些舍不得儿子,可想到兴德帝,她皱了皱眉,说:“成,那母妃在秋水宫等你过来用膳。”
周嘉荣从她的反应中觉察到了一些异样,等穆贵妃走后,他就悄声问徐皇后:“母后,儿臣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徐皇后叹了口气,挥手让伺候的宫人离得远一些,然后无奈地说:“一会儿去见了你父皇,你就知道了。”
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不过就他父皇现在的身体,应该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才对。
等踏入勤政殿,周嘉荣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往日安静肃穆的勤政殿这会儿香气扑鼻,莺歌燕语不断,好不热闹,还没踏入殿中,周嘉荣就听到了好几个女子矫揉造作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掺了过量的蜜糖一样,黏腻肉麻,听得他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这个父皇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周嘉荣停下了脚步,问道:“母后,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徐皇后淡淡地说:“三月份开始的,本宫想着你在外面要操心国事,忙的脚不沾地的,左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你。”
周嘉荣甚是无语,莫非皇帝临到死都如此昏聩的吗?都下不了床了,还要花天酒地,真是够了。
“可都是宫中的娘娘?”他小声问道。
父皇喜欢享乐就随他,不过他现在这副身体也做不了什么了,还是别糟蹋更多的女人了,周嘉荣可不想花大把的银子给兴德帝养后宫。他若是再弄些妙龄女子进来,过个一两年他倒是两腿一蹬走了,留下这些女子怎么办?养一辈子太花钱了,赶出去又太不近人情了。
徐皇后勾唇一笑:“你父皇倒是还想选秀,被本宫给劝回去了,你都二十了,还没选太子妃,还是得先紧着你。”
周嘉荣不管目的是什么,只要他父皇的后宫数量没新增就行。
“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宫里的事有劳母后操心了。”周嘉荣是真佩服徐皇后。
他父皇如此造作胡闹,多亏徐皇后心胸宽阔,换了他母妃早撂挑子不干了。
徐皇后柔柔一笑:“这乃是本宫的责任。”
周嘉荣点点头,走了进去。
孙承罡见到他,高兴得连忙行礼:“奴才见过太子殿下,您总算回来了,陛下这阵子可是天天念叨着您呢!”
“父皇可还安好?”周嘉荣装模作样地问道。
孙承罡笑道:“好,就是想殿下您。”
周嘉荣随着他进了内殿,殿中好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有的窝在榻边给兴德帝捏肩,有的在剥葡萄喂兴德帝,还有的在殿内翩翩起舞,哄兴德帝开心。
兴德帝较之前阵子胖了一些,还是不能下床,嘴巴还在流哈喇子,眼神却色迷迷地望着跳舞的妃子,跟周嘉荣在青楼见过的嫖客没什么两样。
看到他出现,兴德帝又惊又喜,连忙挥手让这些妃嫔们下去。
等人走后,周嘉荣才上前行礼。
兴德帝靠在榻上,冷哼道:“你还知道回来?朕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周嘉荣不言不语,任凭他怒骂,等他发完了火才淡淡地说:“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兴德帝一拳打在棉花上,指着周嘉荣,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滚,给朕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