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徐皇后眉头紧拧,手里的帕子都被被攥烂了。
很快出去打探消息的余嬷嬷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扑倒在地, 惶恐地大喊道:“娘娘,不好了, 武亲王带着人杀进了皇宫, 外面, 外面都是血……”
徐皇后吓得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惊呼:“他……他疯了吧……”
说着徐皇后快步走出了正殿,站在坤宁宫台阶上,放目远眺, 远处打杀声、哭声隐隐传来,不少宫人抱头鼠窜,一片混乱,再远的宫外, 有几处火光漫天,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余嬷嬷从惊恐中稍微镇定了下来, 撑在地上追了出来道:“娘娘,您,您快躲起来, 武亲王可是过继到了您的名下,他应该不会为难您,咱们这就关了坤宁宫的门, 哪儿都不去。”
徐皇后没有说话, 薄唇紧抿, 望着混乱的皇宫, 心情糟糕透顶。
半晌, 她忽地道:“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这个“他”不言自明,余嬷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事太突然了,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武亲王也没给皇后娘娘透露半点风声,他怎么想的,有什么规划,娘娘也完全不知。
不好扰乱徐皇后的判断,余嬷嬷劝道:“娘娘,先进寝宫吧,外面不安全。”
虽说徐皇后是武亲王的嫡母,但这些敢杀入皇宫的的士兵都是将脑袋别的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事不好说!而且因为这场混乱,不少宫人、太监抱头鼠窜,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无法预料。
徐皇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小邓子,你带几个人,分两拨,速速去秋水宫和宓秀宫,将穆贵妃和惠妃请过来,就说本宫请她们到坤宁宫做客。若是她们不愿就算了。”
小邓子领命,带了几个得力的小太监匆匆出了坤宁宫。
余嬷嬷不解其意,怔了怔问道:“娘娘……”
“回去吧,紧闭宫门,命人严加看守,除非是小邓子他们回来了,其余人等一概不开门。”说罢,徐皇后大步回了殿,端坐于殿中,目光望着正在燃烧的蜡烛,心绪不宁。
过了一会儿,余嬷嬷安排好了一切,回到殿中,见徐皇后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又急又心疼,宽慰道:“娘娘,夜深了,您去榻上休息一会儿吧,奴婢看着,若是有什么事,奴婢喊您!”
徐皇后单手支着额头,轻轻摆手:“不用,出了这种事我哪睡得着啊!你说,他是不是疯了,逼宫这种株连九族的事也做得出来!”
想起徐皇后就胆寒,这个武亲王,真是要害死人了。
他若是成功就罢了,若是失败,只怕徐家也要受其牵连。
余嬷嬷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低声道:“娘娘,会不会跟坊间的流言有关?”
“什么流言?”徐皇后瞥了她一眼。
余嬷嬷苦笑道:“上午奴婢听有宫人在议论,说洛河大捷可能虚报了军功,还有说洛河边的万人坑里埋葬的不是匈奴人,而是,而是我们大齐的子民。”
徐皇后猛地坐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跟本宫说?”
余嬷嬷愧疚地说:“娘娘这几日不是在忙着准备永宁公主的及笄礼吗?奴婢看娘娘太忙了,想着这应该只是空穴来风,便没有拿这种事来打扰娘娘,都是奴婢的错。”
徐皇后轻轻摇头,脸上表情似哭似笑:“不怪你,即便本宫知道了,除了着急,又能做什么呢?”
她居于深宫之中,连查证这事的能力都没有。而她跟武亲王的感情也淡薄得很,双方只有面子情,也不是什么母慈子孝的正经母子关系,她也不可能将武亲王召进宫询问。
不过这样一来就说得通武亲王为何会仓促逼宫了。近半年,陛下最器重他,还给了他嫡长子的身份,只要他不怒触陛下,迟早会登上储君的宝座,犯不着冒这样的险。
传言恐怕是真的,武亲王才会狗急跳墙!
对于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甚至能拿百姓性命邀功争权的人,徐皇后打从骨子里厌恶。本来她将穆贵妃和惠妃弄到坤宁宫是打算看一步走一步,若是武亲王逼宫成功了,老四和老六不服,可以用他们的母妃做要挟。
但徐皇后现在改变了主意。她站起身道:“本宫去看看永宁,你派人盯着宫门,若是穆贵妃和惠妃过来,赶紧将她们带进偏殿安置好,谁来都不许将她们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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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贵妃已经睡下了,被宫里的吵闹声给惊醒。
她翻身坐了起来,就见徐嬷嬷匆匆跑了进来,帮她更衣:“娘娘,不好了,听说武亲王杀进了宫中,您快换身衣服,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穆贵妃吓了一跳,边穿衣服边问道:“他……他反了不成?嘉荣呢?他会不会对付嘉荣啊……”
宫外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自家殿下跟武亲王一系可是不对付,徐嬷嬷安慰道:“娘娘别担心,殿下长大了,又习得一身武艺,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现在咱们先想办法躲起来,您好好的,殿下在外面才不会担心。”
“嗯。”穆贵妃压下心里的着急,点了点头。
可惜秋水宫没什么密室,徐嬷嬷思量了片刻,准备将穆贵妃藏在偏殿的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