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迪堡青年队5:0客场战胜不伦瑞克红白,卓杨也因为大胜而驱散了心头些许打架造成的阴霾。他主要还是心疼钱,一个月的薪水,税后也要五千欧元出头,说没就没了,该死的杜克!!
夜店六君子在大巴车上嬉笑打闹,六个人谁也没有意识到,刚才结束的这场比赛,是他们人生之中最后一场青年队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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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汉诺威已经很晚,卓杨胡乱抹了一把脸后就打开电脑。看着海洋的最新留言,他算了算时差,拿起电话给海洋拨了过去。
海洋现在过得很努力,就像绝大多数中国高三学生一样,生活中只有学习。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海洋继续作模拟到十二点,早上最迟六点起床,开始背单词、句型、定律、公式什么的。
高三是大多数人一生知识储备的最巅峰。
海洋被手机闹钟从被窝里吵起来,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用脚在地上摸索着拖鞋。直到熟门熟路的走进卫生间放完夜尿,然后打开水龙头,手捧一把冰凉泼在脸上,这才睁开眼睛。
擦干脸,他对着镜子把昨晚突击长出来的三个青春痘挤掉。挤牙膏的时候,海洋神游寰宇,想起某个牙膏企业,为了扩大销售量,将牙膏管的口直径扩大一毫米,还自吹最有创意。这他妈不是纯扯淡嘛?谁挤牙膏不是差不多就行,只有强迫症才会不管多粗非得挤得满满一牙刷毛。
海洋仰着头整整漱了一分钟的口,他喜欢水在口腔里时喉咙发出的‘嚯嚯’声,这时候海洋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像一只骄傲的海螺。
泼掉塑料杯里的隔夜茶,海洋又重新泡好了一大杯三级茉莉花,光茶叶就占了杯子的三分之一。昨晚烧的开水已经不是很烫了,但还是可以把茶叶浸得饱胀让水充满苦涩的味道。
海洋拒绝白开水那毫无滋味的淡漠,只愿意喝各种有味道的液体,饮料、茶、啤酒,还有后来的咖啡。也许多年以后海洋成为酒神的根源也在于此。
十一月初的西安还没有开始供暖,这应该是体感上最冷的时候了。海洋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冰凉的空气让他感觉很舒服。深呼吸几口初冬的寒冷,能让海洋从肺部到大脑迅速的清醒,他喜欢这种感觉。海洋不像大多数西安人那样,喜欢叠翠流金风霜高洁的短暂秋天,他更喜欢漫长酷热的夏天和严寒萧瑟的冬季。
试了试几下五根弹簧的拉力器,有些费劲,心说:九山那个牲口说不定一只手都能把五根簧扯断。海洋没有再去纠结,把拉力器扔在了一边。坐到书桌旁,翻开一本人教的《高考英语语法精选精练》。
这个时候,卓杨的电话打来了。
卓杨打国际长途回来,是因为老穆的案子有了结果。
老穆的案子一点也不复杂,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所以不到两个月时间公检法的一系列程序就尘埃落定。老穆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刑期从被拘押当天算起。
其实,这个判决算是很便宜了,如果往认真里追究,应该是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这个区间内,假如再按眼下社会治安案件严打的风头,蹲满十年大牢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严格来讲,老穆一案符合‘致人丧失身体其他重要器官机能’这一条的‘重伤’标准。之所以能从轻判决,这其中,穆叔的老部下出了力。
虽然穆叔不允许任何人为老穆出面,口口声声要让儿子坐死在监狱里,可那些老部下们哪还能真的拿这话去当真。身居高位的厅局级领导们几个招呼打下去,快刀斩乱麻了结了此事。
被打的小子那个国税局副处长的父亲,本来信誓旦旦的要让老穆坐满十年铁狱,为此早早就放弃了民事方面的索赔。听到这个判决结果,国税副处长顿时不干了,可他刚漏出点要兴风作浪的意思,就接到上头大领导的电话。电话里,领导首先表扬了他在工作中认真努力兢兢业业,然后希望他在今后的工作中再接再厉勇创新高,顾全大局,不要节外生枝。最后语重心长地提醒:你的正处级可还没解决呢。
副处长怂了!
总之,目前这个结果还不赖,十八岁的年龄,一年多时间消费得起。而且,这件事情多少也能给老穆一个教训,否则,以他那混不吝的性格,还指不定以后会捅出什么超级大篓子呢。
老穆服刑的地点,是在西安市东南方向那个著名的塬上,与塬同名的监狱也叫省第二监狱,是省上司法部门按照中央部委要求建设的新型试点。这个监狱一改过去那种老式监狱的粗暴管理和不规范的制度,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很整洁,管理规范制度严谨,服刑人员还能在里面学习到各种专业技术。
据说,老穆转去二监的那天,他为之出头的那个妞哭得撕心裂肺,冲着远去的警车连嚎了三声。
“老穆,我等你!”“老穆,我永远等你!”“老穆,我等你一辈子!”
老穆在警车里嘴角直抽抽:总共才一年出头,你等我一辈子?这是在咒我呢?
两个月后春节鞭炮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妞就跟着一个卖高仿运动鞋的胖子跑去了福建。
听海洋说完这些情况,卓杨琢磨了一会儿。
“海洋,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