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也没打算要起床的样子。晚上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见自己带着侦察班全副武装回到家乡,看到了阿爸和额吉,满脸笑容的在迎接她。却不想这美梦被突然闯进来的宋晓兵打断了。
“阿云,快起床,好事来了!”
阿云嘎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睛糊涂着问道:
“啥好事啊,我阿爸找我来了?”
“什么呀?要分兵了,还要分战利品,咱侦查班排头一个。快起来吧,人家一二三连都去二连驻地候着了,就差咱们班了。”
此刻的宋晓军兴奋异常,也不容阿云嘎分说,就去拽她的被子。受到惊吓的阿云嘎赶紧拉住自己的被子,质问道:
“你干啥啊?”
“我帮你起床啊。”
“不用你帮,你出去!”
“啥?”
“我说你出去啊,我不用你帮!”
“哎呀,你怎么还整得跟个大姑娘似的呢?有啥害臊的,谁稀罕你。”
“你出去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就不去了。”
“你真是个祖宗!服了你了,赶紧的啊!”
说完,就出了正房,顺便还给她带上了门。就抄着手堵在门前,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牛有田和小豆子也伸着懒腰出了厢房,见宋晓兵堵在正房门口,牛有田懒懒问道:
“干啥呢辅导员,堵门口干啥?”
“不干啥,就等你们班长起床呢。”
牛有田往磨盘上一趟,晒着太阳,继续说道:
“哎呀,咱班长这谱儿是越来越大了。一个人住那么大房间,我们三个人挤一个小破厢房。现在嘛起个床都叫人守着,下一步啊就该找人打洗脚水了。这八路军不是讲个官兵平等吗?咋他就这么特殊呢?我老牛好歹还是个副班长呢,就从来没有这种军阀作风。哎,那个小豆子,给老子把酒馕拿过来。”
宋晓军一看牛有田又开始说怪话,走过去奚落道:
“行啊,老牛,现在觉悟不低啊。这才参加八路几天啊,就一口一个官兵平等,一口一个军阀作风了。”
“那是,咱不能白吃八路的干饭啊,总得长点觉悟啊,哪能老不进步呢!”
“那你这么使唤小豆子,就不是军阀思想了,就算官兵平等了?”
牛有田眯缝着疤瘌眼,看了宋晓军一眼,狡辩道:
“这是人家小豆子自己心甘情愿的,老子又没强迫他。小豆子,你自己说,是不是这回事?”
孙豆豆将酒馕递过去,看看牛有田,又看看宋晓军,呆然道:
“拿个东西而已,没啥,是我愿意的。”
“你听听,我没说错吧。”牛有田呡了一口酒,得意道。
宋晓军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牛有田,没想到孙豆豆一点都不配合。一着急,宋晓军上去就在孙豆豆屁股上来了一脚,口中气道:
“没出息!”
其实踢得并不重,平时开玩笑闹着玩也就是这个力度。可这一幕却让牛有田逮着了话把儿。
“吆喝,辅导员打骂士兵,你这不是军阀作风是什么?我听说你还是预备党员呢,就这素质啊。我非得找首长告你不可,你等着!”
牛有田正说得起劲呢,正房的房门打开了,阿云嘎打着哈欠出了门子。
“大清早的,你们又吵吵啥呀?烦人不烦人!”
“哎吆歪,大少爷,你总算起床了,还大清早呢,这都该吃中午饭儿了。”牛有田打趣道。
“是吗?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哎,别打岔,我问你吵吵什么?”
“吵吵啥?你问辅导员,他打人,我要去首长那里告他。”
“打人,他打谁了?”
“小豆子。”
“打哪儿了?”
“屁股。”
“咋打的?”
牛有田依旧躺在磨盘上翘了翘小腿道:“就这么打的。”
阿云嘎又看向孙豆豆问道:“小豆子,是这么回事吗?”
“这算个啥,辅导员跟我闹着玩的。”孙豆豆急忙否认道。
孙豆豆这么一说,又把牛有田惹急了,从磨盘上跳下来,也想给孙豆豆屁股上来一脚。结果,被阿云嘎喝止住了。
“老疤瘌,你想干啥?”
“这小子不说实话。”
阿云嘎上去就给牛有田屁股上来了一脚,一脚不解恨,又踢了好几脚。牛有田围着磨盘一面躲,一面抗议道:
“哎幺,老大,你打我干啥?”
“不干啥,就是闹着玩,你也去首长那里去告我啊!”
宋晓军一看越来越不像话了,赶紧拉住阿云嘎道:
“得了得了,别闹了,咱还有好多正事要办呢,抓紧走吧,别磨叽了!”
一说有正事,牛有田也来了精神,腆着脸问道:
“有啥正事啊,需要人手不?”
阿云嘎一挥手道:
“都去,都去!”
二连的驻地位于青牛李村的北段。
当侦察班一众人到达的时候,一二三连的指战员们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终于看到了侦察班的身影,纷纷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