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人忽然停下了马步,只听见马匹低低的嘶鸣,中间有人开口说了两句,他没有听懂,口音很重。说完,就朝着他藏身的路径寻过来。小伙子轻轻掰开机头,他在计算着这一枪打出去,再跑到自己的马匹那里,需要多长时间。趁对方混乱的时机,他有七成的把握逃走。如果自己不够机灵,就肯定交代了。
马匪越走越近,宋晓兵伸出枪管,瞄准中间那个,狗日的,既然你赶着见阎王,小爷就成全你。正当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来时的山路上想起了马蹄声,由远及近。糟了,是阿云嘎!马匪也不是聋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正准备拨转马头,向来路迎了上去。
狗日的!小伙子不再犹豫,马上找到自己马匹,挥舞着手枪追了上去,在百步开外,嚷了一嗓子:
“嗨,上哪儿去,老子在这儿呢!”
为首的看了他一眼,一甩手就冲他打了一枪,宋晓兵早就一猫腰,子弹从身上飞过。赶紧拨转马头逃命,有三个马匪也追了上去,还有两个去了相反的方向。
从后面追上来的,就是阿云嘎,虽然她骑马不错,可是并没有战斗经验,也听说过马匪残忍凶悍,这时见到两个马匪冲她而来,小心脏跳了半天。
她遥遥的已经听见兵哥哥的声音了,可是这时顾不上了,赶紧调转马头折向另一条岔道,可没想到竟然是死路。一声枪响之后,她的小红马一个趔趄摔倒,幸好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一个侧滚翻站起身来,一边跑,一边摘下背上的弓箭,回身射了一箭,匆忙出手,射偏了。马匪只是象征性的躲了一下,并没有伤到。阿云嘎额头冒汗,一边往前跑,一边寻找合适的藏身处。马匪也不开枪,就紧追在后面,好像是看他像个孩子,没当回事,不值得浪费子弹。
终于找到一块大岩石,阿云嘎躲在后面搭上箭矢,偷瞄着后面,那两匹马一露头,阿云嘎一箭射出,不偏不倚正中一个马匪的肩胛处。马匪惨叫一声落下马来,另一个也急忙滚鞍下马,找到掩护,偷偷露出头来,想观察那小子的藏身位置,没想到他刚一露头,就看见一道银光袭来,急忙缩头,脑袋是保住了,皮帽子却被穿过带走,直愣愣地扎进了岩石里。乖乖,这力道,也是没谁了,还真是小看这小子了。脑门不由得流下一颗豆大的汗珠。
两匹马自己跑到一边找草吃去了,另一个被射中的马匪挣扎着,想躲进隐蔽物,可他刚一动唤,又是一支箭袭来,扎进了他蜷起的大腿,扎了个对穿。
那马匪钻心的疼痛,惨叫连连。另一个丢了帽子的马匪立马喝止了他:
“你他娘的别叫了,还不赶紧滚过来,等死啊!”
那马匪忍着疼痛,刚一翻身,嗖的一声,那两瓣硕大的屁股,立马又挨了一箭,浑身就像个刺猬一样,再也不敢动了,只是不住的低嚎。你还别说,他不动,箭矢再也没射过来。先这样吧,倒还不是要害,一时半晌还死不了。
光头马匪差不多也知道了对方的藏身处,头也不露,向阿云嘎藏身的大岩石打了几枪,只打的碎屑迸飞。对方没了动静,光头马匪开始劝降:
“嗨,小子,有两下子,是个爷们!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留下点买路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绝不为难你,咋样?”
他嘴里说着,手里忙着换弹夹,其实心里说:哼,放你走,我弄不死你算是你孙子。就你把破弓,还跟我的马枪比,想什么呢。
压好了子弹,他悄悄露出一只眼像那块大石头瞅了一眼,没有动静,他大着胆子走出了掩体,马枪抵在肩上,紧紧的瞄着大岩石两侧,对方有可能露头的地方,越走近他越紧张,说不出的恐惧,对方别看是个孩子,箭法精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当他走到距离那块大岩石十几步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团阿云从天而降,他警觉地向上一看,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扑面而来。霎时间,就是一声惨叫,满面血污、疼痛难忍的光头马匪举枪四处乱打起来,周围的石头被他打得碎石飞溅。可是乱枪之后,却只见光头马匪却直愣愣的仰天摔倒,咽喉处不偏不倚多了一支颤巍巍的羽箭,庞大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溅起一团尘烟。
那个被扎成刺猬的马匪,趴在地上看到了这一幕,眼角挤出一滴浑浊的眼泪,使出浑身力气举起了双手。
宋晓兵已经跟那三个马匪周旋了一个时辰了,仍旧没有摆脱,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差点没打中,那几个马匪也是气的嗷嗷叫,大骂之声不觉于耳。宋晓兵一边狼狈的左冲右突,一边担心着阿云嘎的安全。
这时,他又听到一声长长的鹰啼,他抬头一看,是一只金雕盘旋在空中,盘旋了三圈就向西方飞去。宋晓兵好像明白了什么,找到向西的路径就朝西狂奔,一袋烟的功夫就出了山口,下面一条山坳,山坳里淌着一条小河。河对岸也是山,坡度不大,密密的树木郁郁葱葱,金雕在树林上方盘旋了一圈就一头扎进了密林。
宋晓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回头看看远远追来的那三个马匪,不再犹豫,一提缰绳就下了河,河水不深,还没到马肚子,很轻松就渡过去了。上了岸的枣红马,连喝带洗,精神了许多。一人一马直接钻进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