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不太对劲,我怀疑九龙城寨密室有失控迹象。”评委室里,中年男人李茶一反之前嬉皮笑脸的调调,难得严肃说道,“是不是该有工作人员进去处理一下?”
“谁去?这可是第五裁判长定的点。”老骆依旧摇着蒲扇,但语气要严肃多了,到了这会儿,他们几个擅长打太极的评委实在也不能再继续装聋做哑了,密室淘汰学员是一回事,出直播事故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如树爷来定吧。”李茶说,“这儿就数您最德高望重,您说派谁去就谁去。”
“老李说得在理,都这时候了,大家都配合些,树爷您一锤定音得嘞。”老骆立刻跟上,把树爷架得高高的。
卡斯帕说:“呵,不如投票,谁票多谁去?”
珍妮金说:“树爷,我愿意去。”珍妮金一直是非常明显的独孤明支持派,其中原因不明,不过她本人当年的确是akka捧出来的,虽然现在早已经跟那边不是雇佣关系,但或许买卖不成,情谊还在,她此时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得罪第五丘,铁了心是要去了。
坐在上首,鹤发童颜的树爷却一直没开口。
“树爷,再不干涉,万一发生密室污染就来不及了。”
一阵叮叮咚咚的韵律声响起,树爷睁开眼睛,看了眼自己的通讯终端,随后松了口气:“各位老师不用着急了,第五裁判长说他会处理。”
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包括虽然主动请缨但其实是硬着头皮上的珍妮金。
“第五裁判长打算派谁去?杰斯珀还是玛利亚?”李茶问。
树爷的表情却有点微妙,他环视众人,慢条斯理道:“据说,是他本人亲自进去了。”
所有评委都愣住了。
……
温凉上了13层,一开电梯门就看到苏益民牙科诊所的招牌。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配上牙齿盾牌的标记,看起来居然有点活泼。
门口是扇玻璃门,一半开着,一半关着,门口竖着个“欢迎光临”的真人等身护士看板,小护士露出一口白牙,对来访者甜甜笑着,穿过门进去就是前台。
“您好,我是来找苏益民医生的,我约了……”温凉顿了一顿,坐在前台后面的护士抬起脸来,粉红色的护士帽下面是一个标准的骷髅头。
她站起身,骨骼便发出咔哒咔哒碰撞的声音,粉红色的护士服裹在这具骨架上,有着某种十分荒诞的视觉效果,让温凉一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骷髅护士拿起一个文件夹板,两个大而空洞的眼窟窿盯着温凉,似乎在问什么问题,不过温凉只能听到她咯咯碰撞的牙齿打架声。
温凉回过神来:“我约过的,九点半。”温凉给她看那张苏益民的名片。骷髅还真低头看了,然后在文件上找了一下。
找到了。
温凉看到骷髅护士用白骨手指直接蘸了某种殷红色的液体在纸上画了个圈,然后比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温凉说完,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走进去。
穿过一道狭窄的走道,经过唯一一间办公室和一个盥洗室,温凉在走廊尽头看到了诊疗室的牌子,里头传来了叫人头皮发麻的电钻声,苏益民此时似乎还有别的客人。
“坐,一会儿就好。”苏益民坐在围挡后面喊了一声,温凉站在门口只看到他的一点发顶,至于现在正接受治疗的病人则一点儿也看不到。
温凉看了眼诊疗室门口摆放的椅子,椅子旁边有个老旧的文件架,上面随意插着些时尚杂志、医学期刊、旅游介绍等等,大概是给客人打发时间用的。
“今天先给你补一下,你这颗龋齿蛀得很深了,不一定能保住。回去以后两个小时内不要咬硬物,最近多注意点,如果没事就这样,如果觉得疼,马上来看。”苏益民亲切地嘱咐道,随后温凉听到了他洗手的声音。
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是客人起来了,苏益民喊:“下一个。”
温凉走了过去。转过隔板,温凉看到了一张牙科椅,苏益民在旁边的办公桌边匆匆写着处方,然后递给空气:“去门口结账领药就好。”
不对,不是空气。
当那东西经过身边的时候,温凉看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像是一个隐形人,但隐形得又不彻底,带着一种臭水沟里的腐臭味,越过他走了。
“你坐……”苏益民说着,抬头看到温凉愣了一愣,然后低头去看什么,温凉猜他在看预约单。苏益民认识那栋屋子的主人。
“您好,苏医生,我是替我叔叔来的。”温凉赶紧解释,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屋主人是什么身份,所能推测的只有男性、独居,年龄不知道,但温凉长得显嫩,喊声叔不会有太大问题。
“哦,我说呢,廖生今天是有什么事来不了吗?他订制的义齿已经做好了,本来想今天让他试戴看看,不合适的话我还要送出去调整。”
温凉扫了一眼苏益民的记录本,上面写着个名字,廖春生。
原来屋主人叫这个名字。
温凉说:“实在不好意思,苏医生,我叔叔今天临时有急事出门去了,因为走得急,没来得及跟您联系,所以才让我过来说一声,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