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言引着慕云怀走过一边去,面带歉意的瞧着她,说道:“叫王妃娘娘受委屈了。”
“不妨事,只是几句闲话罢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经历生死之后,慕云怀才知道,人活于世,除了生与死之外,就没有别的能算得上大事,一个小姑娘的挑衅罢了,她还没有放在心上。况且她也并未吃亏。
文静言也是满怀的不好意思,反倒被慕云怀劝了几句才放下心。
“王妃娘娘是个安静的性子,难怪从前总不见王妃娘娘出来,若老是遇上这样不知所谓的人,也怪影响心情的。”
慕云怀微微笑着并不答话,她如今安生度日都招惹了这些是非,若是再张扬些,还不知会有什么祸患落在她的头上。
“往后闲暇时候,王妃娘娘倒是可以常来我家,我平常也不怎么与她们一起,只是许多场面不得不应付罢了。”
慕云怀倒是有些喜欢文静言的性子,骄而不傲恰到好处,又有些学识,两人在一起总有能说起来的话题。
正聊着,就瞧见后院里一众了鬟婆子簇拥着伯爵夫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文静言带着慕云怀迎上去见人,伯爵夫人一瞧见慕云怀,又乐了起来,拉着她与自己一并往前院走。
“前院里各家公子们办了一个诗会,听着很是热闹,王妃娘娘同
臣妇也去瞧瞧。”
“一些酸人做了些酸诗,也能搅得您好意思领着王妃娘娘去瞧他们。”
文静言在另一边挽着母亲的手娇声说道。
“胡说什么,人家都是考取功名的公子,莫要仗着自己看过几本书就眼高于顶,好好和王妃娘娘学学,稳重一些也叫母亲省心”
“母亲!”
文静言不依地晃着伯爵夫人的胳膊,面上都羞出了一些红晕,余光瞧见了慕云怀正抿着嘴笑,更是羞恼了起来。
“母亲只一面就开始偏心王妃娘娘,女儿都要吃醋了。且不管王妃娘娘是不是身份尊贵,但您也别这么偏心嘛!”
伯爵夫人笑了起来,揪着文静言笑骂着。
慕云怀跟在身侧敛着笑意,心中却不由得泛起疑寞。
她感觉得到文静言对她的态度与旁的千金小姐不同,可她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而且,文家这一次邀请自己来,她总觉得这其中有深意,还有一定的下马威。
“见过伯爵夫人。”
瞧见伯爵夫人过来,亭子里的千金小姐们全都跑出来给伯爵夫人见礼,伯爵夫人乐得见牙不见眼,挨个招呼了一遍便邀请一群人全都去前厅看诗会。
“可是今日前来参加宴会的公子们都在?”
“听着是了,
你们随我去瞧瞧这些才子们能得何等的佳作。”
一听是京中才俊齐力举办的诗会,好些个千金小姐都悄悄红了脸,唤来丫鬟给自己整理衣衫收拾妆容,满眼的期待。
慕云怀被人群挤到了后面,干脆不与她们争抢,在人后等着人群走过才缓步跟了上去。
汇集前厅的各家公子或是为意气之争,或是为了博得某位心仪的小姐一笑,各个都下了狠功夫。
这边道了句“山高路长”,那边又有一句“曲径通幽”,一应一和的好不热闹。
伯爵夫人一行人来的时候,正对上了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在对诗,瞧见小那一位小姐力有不遂,伯爵夫人蛮横地进了厅里带着一群千金小姐打乱了诗会。
来文家的这些贵女们,多少都知道伯爵夫人爱护闺中女子的名声,见了伯爵雇人如此行事也不见怪,只是连累那位被抢了胜的公子,被一群坏家伙围着打趣。
伯爵夫人带了许多贵女来,场面虽断了一瞬,却很快又热闹起来,对对子连诗猜灯谜,什么花样都闹出来了。
慕云怀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拿着桌上备下的纸笔写画起来。
隐约的听见两个小姐小声吵起来,慕云怀把手下的一张字帖团起来,往那边争吵的地方扔去。
“一变九,分明
就是零七八碎,这算是什么灯谜啊?”
“我倒是觉得许是七零八落也未可知。”
一变九打一成语?
慕云怀扶着下巴,听着两个小姐在七零八落和零七八碎之间争吵不休。
笑了一会,慕云怀抬笔却在纸上写了“四分五裂”几个字。
“诸位,诸位!王某不才,得了一个有趣儿的对子,不知哪位愿意来与王某对上一对?”
厅中突然有人高声引所有人看过去,却见是兵部侍郎王家的嫡公子,一脸傲然站在厅中。
“王三公子,你光说有个好对子,倒是说出来叫咱们大伙听听,是不是个顶好的对子!”
“是啊是啊,你倒是说说啊!”
王三公子扬着下巴,等周遭声音小了一些才微微往下压了压手,要他们都安静下来。
“诸位且听好了,我这上联是,春水船如天上坐。”
这道确实是个有趣的上联,倒不是他有多难,只落了一个巧字罢了。
厅里沉默下来,人都在思索这个对子要如何接下去,就连伯爵夫人都掰着指头暗暗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