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隽落完最后一笔,把笔放回去,拿起自己的杰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很满意,于是撕了丢进箩筐里。
“陈余生!”
他朝门口喊了一声,陈余生应声出现。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赫连隽坐直身子,平静地问他:“夫人最近可有时间休息?”
陈余生双手抱拳,说道:“回殿下,夫人最近一直忙于浔阳县的事情,有时候也没有时间用膳,刚刚就出发去浔阳县了。”
他只是如实说,但是关于自己被慕云怀吩咐的事情,他自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口的。
闻言,赫连隽抬起头来,面露诧异。
“她又去浔阳县做什么?”
问了这一句,他继续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昨日陆小公子去浔阳县帮夫人查事情,刚去接就失踪了,夫人是过去看一下的。”
他依旧如实说话,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抹黑任何人,“殿下现在要是过去,或许还能在半路追上夫人。”
赫连隽放下毛笔,把刚写了几个字的纸张扔进箩筐里,提醒他说:“既然知道,还不快去给我准备马匹!”
陈余生错愕,随即立刻低下头去,迅速
退了出去,出去给他家殿下备马了。
……
“你去厨房再要壶新茶来吧。”
末了,卿于南开口吩咐。
银衣应下,随即转身离开了院子。
随后,卿于南拿出烟筒,朝天上放出信号。这是赫连景交给她的可以传唤乔峪的途径。
新茶要烹,得需要一些时间,乔峪到时,银衣还未回来。
卿于南抬起头,问乔峪赫连景这两日在做什么。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乔峪回道。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卿于南不死心,继续追问。
赫连景出去之前,只说了让她在府中好好养胎,并没有说他要去哪里,如今她有孕在身,很多事情根本力不从心,疑心也越来越重。
他昨日就出府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虽说一天时间不长,但对于心系赫连景安危的卿于南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殿下这几日一直在忙着调查勤亲王那边的案子,常常不在府中,属下最近也不怎么与他碰面,所以并不知道殿下现在身在何处。”乔峪语气平静。
卿于南见在乔峪这里问不出
究竟,也不再多执着,吵咐他先行退下。
一个时辰后,小厮前来禀报,说是陆源丹来了。
只是不等卿于南答应,陆源丹便进了院子。
“太子妃娘娘,我父亲今早出门打猎,带回来好些野味,打算晚膳做了吃。您也一起来好不好?”陆源丹期待地看着卿于南,想听她的答案。
“好啊。”卿于南笑盈盈的应道,一双杏眼如丝,不自觉弯成了月牙。
随后她换了一身衣裳,与陆源丹一同出了院子的圆拱门。
暗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卿于南,直到亲眼看她走进了五房的院子。
皇宫,御书房。
台上一抹明黄正襟危坐,低头专心处理政事。
“启禀皇上,护国公大人求见。”
王世安走到门前,毕恭毕敬向赫连靳嵘禀报。
“让他进来吧。”皇上闷声道。
片刻,护国公进到屋内,弯腰行礼。
“叶爱卿求见,可是浔阳县一案有了进展?”赫连靳嵘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身着宝蓝官服的护国公叶昭和。
“回陛下的话,臣确有关于浔阳县一案的事情要禀报。”叶昭和应声。
话音刚落,王世安开口打断,再次启禀皇帝,说是冷丞相的三女儿正在门口等候。
“冷家三千金?她进宫找朕做什么?”赫连靳嵘很是疑惑。
一旁,护国公叶昭和双眸微虚,神情掠过几丝深意。
“臣女冷霏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霏霏匆匆而入,朝赫连靳嵘行跪拜之礼。
“起来吧。”皇帝伸手示意。
说话间,他若有所思,上下打量着冷霏霏。
“启禀陛下,臣女手上有为浔阳县罗家夫妇洗脱嫌疑的证据,还请您过目。”冷霏霏将册子双手呈上。
王世安接过,转头交给赫连靳嵘。
“冷三小姐身为女子,理应恪守本分,不该插手朝中之事才对。更遑论为了浔阳县一案,继而进宫来叨扰圣上。”叶昭和指责道。
冷霏霏秀眉轻佻,面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叶昭和。
“护国公大人所言极是,臣女今日所为的确不妥。但臣女其实并非有意前来叨扰圣上,只是家父不巧身体抱恙,才受家父所托,将证据奉上。而且,如今臣女的哥哥就要迎娶长公主进府,很多事情应该时刻保持清醒,可不能因为一时糊涂而做错了事情啊!”
冷霏霏这句话,意有所指,更像是在暗指叶昭和糊涂,不能好好给皇帝办事。
叶昭和冷笑一声,刚想要开口反驳,见皇帝无动于衷,自己若这时开口,皇帝定会以为他在摆高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