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细碎的吻,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落下,在她的唇瓣上细细密密的,一寸寸碾过。
穆玄瑾纤长的眼睫轻颤着,脸上并无半分杂念,吻的堪称纯洁。
南悦音微仰着脸,便站在那里,乖巧地放纵他亲昵。
过了好半晌,穆玄瑾才清醒过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却并未舍得松开她。
“抱歉,我方才只是……太想你了。”
话音落下,他的手也缓缓下落,勾住了南悦音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之前也不是没有亲过,只是南悦音也不由被他羞涩的样子,带动的一同红了脸。
两人静默无声地牵着手走到床边坐下,又像一对小傻瓜似的,红着脸面面相觑。
微凉的夜风拂过,南悦音脸上的燥意这才消散了几分,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站起身像模像样地对着他一拱手。
“还未曾恭喜过你呢,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听说了,三元
及第,好风光啊状元郎。”
穆玄瑾脸上的热度霎时间更是有了隐隐上涨的趋势,他轻抿了抿泛着水光的薄唇,又有些羞恼道。
“莫要调侃我了。”
只是一双漾着笑意的黑眸,却难掩他心中的欣喜。
听了整整一日的夸赞,都比不过南悦音一句恭喜,直到此刻,他才觉得他这个状元,得的也并非全无意义。
“我可未曾调侃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南悦音嘴甜的很,只要她乐意哄人,好听话能说的不重样。
“我离家时几个小崽崽只知道你考中了会元,都兴奋地不得了,都吵着要拿你当目标呢。”
“你独自一人进京,路上该多危险,怎得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好想办法托人去接你……”
她直接抬起胳膊,圈住了穆玄瑾的脖子,打断了他未尽的絮叨。
“有些想你,也有些担心你,这才这般匆忙的进京。”
穆玄瑾捂了捂脸,按着速率加快了不少的心脏,轻轻地贴到了她纤细的肩膀上。
“我也很想你,还有孩子们。”
这番分别,他算是切实体会了一把何为“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全然离不开面前这个人了,只消见上一面,便欣喜难忍,算是一颗心都尽数交托了出去。
“咳。”
穆玄瑾有些尴尬地勾了勾她的手指,羞耻地撇开脸不去看她。
“已经很晚了,今晚应当没什么必要,再开一间房了吧?”
往常在家里便是两人一起睡,南悦音自然没什么异议,只大概洗漱了一下,便脱了外套钻进了被窝里。
微凉的气息裹挟着松木的香气清晰地传了过来,她与穆玄瑾说着话,随意地聊着些什么家长里短。
但脑海里却不住地浮动着一个念头,她总觉得今天的穆玄瑾心情堪称糟糕透顶。
南悦音未曾
说些什么,只是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将额头亲昵地与他抵在一起。
穆玄瑾顿了顿,更加用力地回抱了过去。
……
“皇伯父。”
顾君朝用力咬了口薄唇,一双凤眸里漾着的神色难得凌厉了几分,逼得本就透着几分苍白的脸色,更是毫无半分血色。
“您今日为何百般维护那穆玄瑾!端王后代又如何,过了这么多年,端王手下的势力早已被尽数毁掉,再也不能死灰复燃了!”
顾修璂坐在桌案之后,正蹙眉思考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来,淡淡睨了他一眼。
“君朝,何至于失态至此?”
事关未来的皇位归属,顾君朝又怎能不急。
族中这一辈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后嗣,登上帝位不过是迟早的事,现在竟然又凭白杀出了个程咬金!
即便两人年岁只差了不过月余,他也是生生多了一个劳什子堂兄!
“皇伯父,那穆玄瑾
腿脚有恙,之前亦是我一直在派人为他医治,虽然终于不必拄拐,但终究是与常人不同。”
而身有残疾的人,是不可以当皇帝的。
顾修璂知晓他心底焦虑之事,也未曾想过要借此来考验他,直接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朕许久之前便说过,朕将你当成皇储来培养,朕这个位子,日后也只会是你的。”
顾君朝这才放心了几分,只是不尽早除掉穆玄瑾,他终究是心有不安。
“皇伯父,既然您不曾中意那穆玄瑾,留着他又有何用?”
“他是你的嫡亲堂兄,与你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
顾修璂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端王如何想的朕不敢保证,但他的儿子,一看便知无心于皇位,且是个颇有才华的人。”
“君朝,今日朕便给你上上一课,帝王家不讲什么亲情,但有时候亲情,却也是最好拿捏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