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死死地捏着小拳头,眼底浮起几分戾气,凶悍地像是随时会扑上去撕咬的小狼崽。
“你要再敢说我娘坏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个小孩子,也不知是哪来的这么强大的气场。
刘子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又很快反应过来,挑衅地大声喊道。
“我就要说就要说,你娘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
这处角落里发生的骚乱,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三哥,爹爹说不可以和人打架的!”
小团子一边着急地喊着,一边使劲地扑腾着两条小短腿,刚刚从凳子上跳下的瞬间,斜后方却突然伸来一只手。
刘子仪自本性暴露后,见别人都不再相信她,也就不再装温和腼腆的假象。
她眼红小团子这两串带小蝴蝶挂坠的头花很久了,直接伸出手薅了下来,却没想用的力气过大,直接将绳子扯断了。
粉嘟
嘟的圆珠子哗啦一声,散落地到处都是。
小团子傻在了原地,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脑袋上两只已经散掉的花苞头,强忍着泪水,指责道。
“子仪姐姐,你为什么要抢小团子的头花!”
刘子仪翻了个白眼,反诬陷道。
“话说这么难听作甚,我只是想拿来看看,谁知道你的头绳质量这么差,还把我手都勒红了呢!”
“可是小团子没有同意!”
“我不就是想看一眼吗,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弄疼了我的手,我还没找你赔钱呢!”
小团子岁数小,被她蛮不讲理的样子怼到说不出话来。
她委屈地抽抽搭搭掉起了金豆豆,蹲在地上,用小手一粒粒地去捡粉珠子。
老大一进学堂门就看见这一幕,心底一急,就冲着这边跑了过来。
“小团子,是谁欺负你了!”
小团子小小的手里完全拿不住几只珠子,一见有人来给自己撑腰,便又委
屈又生气地抽泣起来。
“大哥,娘给小团子买的头花,被子仪姐姐弄坏了!”
见妹妹被欺负成这样,老三更是气愤不已,一拍桌子就要上前去和刘子善兄妹理论,老二眼尖地看到陈夫子向这边走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别冲动,夫子过来了,现在和他们起冲突,我们也得一块受罚。”
下一秒,陈夫子推开学堂的门进来,见刘子善又在捣乱闯祸,当即气的拿出了戒尺。
“若是再不回你们自己的座位上,就一人打十下手心!”
刘子善这才罢休,临了还不忘做了个鬼脸,用口型道。
“胆小鬼。”
老三死死地捏着小拳头:“二哥,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老二并没有看他,微凉的目光远远落在刘子善身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急什么,我有的是法子,慢慢玩死他们。”
……
南悦音将一头秀发
竖起,扎成了个马尾,手里拿了一只锄头,像模像样地比划着。
她曾经看过别人使唤这玩意,但若要是自己上手操作起来,却是一窍不通。
好半晌都无从下手,南悦音回过头,隔着窗户望了眼正在看书的穆玄瑾,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屋内,南悦音的目光刚刚移开的瞬间,穆玄瑾拿着书的手便忍不住收紧,将书页都捏出了几个褶子来。
他在窗边坐了整整一上午,半个字都未曾看进去,南悦音也没有开口和他说上哪怕半句话。
忍了又忍,穆玄瑾重重放下手中拿反了却不自知的书卷,佯装淡然地缓步迈出了门外。
他装着在欣赏海棠花的样子,十分自然地开口道。
“你拿着锄头做什么?”
南悦音身体猛地一僵,尴尬地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想给海棠树施点肥,过一阵子花能开的好一些
。”
穆玄瑾微微颔首,一句“我教你”还未开口,就被南悦音堵了回去。
“那啥,你慢慢看,厨房里还有些杂事没有处理完,我得过去一趟。”
他俊秀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南悦音都快要被这尴尬不已的气氛折磨死了,刚想着干脆去食肆里躲一躲,就见四个小崽崽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她当即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地挑眉问道。
“现下还未到午时,你们几个回来做什么?”
小团子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按照二哥教她的那样,软糯糯的撒娇。
“娘,可不可以给我一只之前买糖送的罐子。小团子想来拿来装礼物,送给同窗交朋友!”
这么简单的要求,南悦音自然不会拒绝,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问道。
“可是装糖的罐子很普通,家家户户都有,娘给小团子买个新的漂亮罐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