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在颠簸的马车上,第一次没有思考自己将来的处境,他一边惦记着自己给秦梧洲布置的作业,一边陷入了昏睡之中。
等楚清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停在了楚清府邸的门前。
楚清一边先开马车的布帘,一边对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彭管事道:“你女儿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她年纪小,我嘱咐车夫走得慢些稳些,你不要担心。”
彭管事听了,不敢相信四皇子竟然已经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了,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向楚清磕了个头,眼中是止不住的热意。
“草民多谢四皇子救女之恩,此生只愿为四皇子效犬马之劳。”
楚清连忙将彭管事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是我母亲家的家丁,又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彭管事于我就像是亲人一般,我救彭管事的女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需行此大礼。”楚清的语气和言语很是温和,但他未曾察觉自己说话时嗓音已经沙哑。
秦梧洲此刻恰巧赶到府邸,恰巧听到楚清沙哑疲惫的声音。
想到之后,楚清可能要面对被烧了半截的书册,秦梧洲心中莫名不忍,但想到前世的楚清,他又暗自爽快。
秦梧洲猜测楚清如此疲劳,回府后要休息一番,才会来耳房巡查他书册的完成情况,因此秦梧洲并不急着去替换秦七。
但是事与愿违,楚清强撑着身体,他踏入府邸之后,就径直走向了正房的耳房中,今天毕竟是第一天将秦梧洲一人留在府邸中,完成作业,即便知道对方是重生的暴君,但看外表,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楚清难免有些操心。
秦梧洲见楚清径直朝他的耳室走去,心中暗道不妙,他闪身先一步来到了耳房。
只见秦七坐在椅子上,正趴着打瞌睡,刚察觉到秦梧洲的到来,他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想将情况同秦梧洲说。
秦梧洲赶在秦七开口前,压低声音喊了声:“闭嘴。”
秦七讪讪地闭上了嘴,他想主上了解自己的水平,应该不会期待自己写出什么靠谱的东西……吧?
“换衣服。”
两人刚换好衣服,楚清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响起了。
秦梧洲无情得将秦七赶走后,翻开了书册,假装刚刚写完的样子,不过他刚一翻开,就眼前一黑。
他原先以为秦七最多瞎写一气,倒是方便他糊弄楚清,谁知道秦七这家伙……
问:“(1)第10个正方形的面积;(2)这10个正方形的面积的和。……”
答:这题目有什么意义吗?
旁边还画了个乌龟,上面写着楚清的名字。
秦梧洲绝望地翻开另一本书册。
问:“简答题:为什么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哲学的基本问题?……”
答:难道真的有人不知道这道题的答案吗?这道题的答案是这样的,我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上次呢。[1]
……
此时此刻,秦梧洲想杀了秦七的心都有了,然而楚清已经踏入了耳房之中。
秦梧洲连忙将书册合上,并用手压在上面,他下意识不想让楚清看见,楚清费尽心血,给他编撰的题集被这样糟蹋了。
楚清看见室内并没有点燃烛火,而此刻天色已暗,于是疑惑地问道:“不点烛火,你在干什么?”
“咳。”秦梧洲冷言道:“写得太专注了,没注意。”
楚清只觉得秦梧洲的态度和整个耳房处处透露着诡异。
“点灯,”楚清对身后的侍从道,“劳烦再搬一把凳子过来。”
侍从只觉得四皇子同先前相比变得礼貌又谦逊,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烛光亮起,楚清坐在椅子上审视着眼前相当反常的秦梧洲。
“拿来。”
先前为了不让卞相担心,楚清硬忍者喉间的痒意,此刻身处府邸之中,楚清从轻咳开始,他用衣袖遮掩,却难掩咳疾的严重。
秦梧洲听着楚清一声拿来之后,就不停咳嗽,于是坐在原位,没有轻举妄动,想到秦七在书册上书写的内容,心中更是不忍,他想,等将来楚清落在他的手里后,还是给他个痛快吧,折磨这个病秧子似乎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楚清的喉间痒意早就消失,转而是一种尖锐的疼痛,他的眼睛瞥到左手心处的鲜血,却没有在意,默默将手藏到衣袖之下,遮掩住了痕迹。
秦梧洲见楚清已经缓了过来,忍不住道:“我还有点没完成,要不你晚点看?”
“呵呵,”楚清冷笑道,“不要拿我当傻子,拿过来。”
秦梧洲强迫自己回忆起前一世,楚清对他的所作所为,接着他理直气壮地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了楚清。
楚清眉头微蹙,接过了书册,翻开后,楚清拿起朱笔,开始批阅,前面都很正常,甚至很少有错的,楚清根据第一天的学习情况,判断秦梧洲是个聪颖好学,善于思考的学生。
直到楚清翻到了这一页。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的有人不知道这道题的答案?”
“就这?就这?就这?”
“七日不见,如隔一周。”
……
楚清皱起眉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