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霎时气血攻心,极力压制着胸口的起伏,仿佛将要炸毛的小猫。
袁轩朗见此,急忙安抚地顺着林鸢的背,”师妹,对不起,我是那个讨厌鬼,讨厌鬼就在这,先回去再找我算帐…”
“行了,赶紧埋棺材。”林鸢吐出一口浊气,给了袁轩朗一记眼刀子。
三人匆匆埋好棺材,便回客栈了。
林鸢回到屋内,捂着心口,感受到心跳恢复了正常,心情平静下来,她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幸亏,幸亏病没复发。遇到袁轩朗,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哼!明天再找他算账。”
许是精神紧绷了许久,林鸢倒头便睡着了。
仙乎仙乎清云入梦来,林鸢感觉自己飞到了一处高门大宅,有一处小院,门紧紧地关着,她自然地穿过厚重的高墙,仿佛一向如此,并无特殊。花木缠绕,欣欣向荣,梧桐树在窗前洒下斑驳的影子,一个粉雕玉琢的五岁小孩愁眉苦脸地望着窗外,忽见一个神仙似的姐姐踏光而来,他怔了怔,试探着问道:“你是谁?”
林鸢想说自己的名字,可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名字啊,回忆往事,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人叫我姑娘和仙姑,有妖叫我小妖,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小孩睁着黑曜石般的眸子,而后露出甜甜的笑:“姊姊一定是下凡的仙女。”
林鸢开心地笑了,觉得这小孩真可爱,接着几天她给小孩带来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美食,什么糖人啦,糖葫芦啦,竹蜻蜓啦……小孩起初犹豫不决:“姊姊,娘亲说不能吃生人的东西。”
林鸢略一思考,“但姊姊不是人啊,你娘亲可没说不能吃仙女的东西。”
两人都觉得这话没毛病,乐呵呵地品味美食。
“哈哈…”林鸢笑着,明亮的阳光将她拉出梦境,她揉了揉眼睛,伸伸懒腰,心情舒畅,“好梦哦!“林鸢回忆梦里的小孩的模样,却模模糊糊,梦一般都是这样,林鸢也不大在意。
林鸢洗漱一番,推开门,便见袁轩朗倚在门旁,微翘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袁轩朗跳到林鸢面前,诚恳道:“师妹,你尽管打我,我绝不还手。”
林鸢计上心头,嘿嘿一笑:“好啊,这你说的哦。”说罢便踮起脚尖,举起手来,用撸狗大法盘他的头,左三圈,右三圈,银花镂空发冠都歪了。
从这个距离看,面前的青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星目虽似曦光般温柔,深处却埋藏着林鸢看不懂的雾霭。
林鸢忽地意识到自己离他的距离不足一寸,这个距离太过暧昧,于是她停下罪恶的小手,转移视线,傲娇地道:“好了,原谅你了。”
袁轩朗看向林鸢,嘴角有抑不住的笑,却偏偏极力压制,好似一只会笑的猫,琥珀色的眸子澄澈无辜,眼角微微下垂,更显得人畜无害。
袁轩朗轻笑一声,心道:林鸢啊林鸢,你知不知道方才的行为是逾矩的,还是根本就是为了一时之乐?却道:“师妹大度——快来吃饭。”
林鸢跟着他前去吃饭,心情大好,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默默赞叹:撸狗大法好,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尽管师兄脸皮厚比宫墙,但我觉得爽就行了。
饭后,三人商讨,既然凶手已死,就该找刘子煜之妻秦岚儿。
兜兜转转,三人又回到秦府门前,敲了敲门,一个家仆掀开一条缝,夹门而视,见是生人,便要关门。
“诶”袁轩朗一脚卡住门,“跟令小姐说,我们知晓刘子煜的事,特为此而来。”
那仆人听此,才放袁轩朗等人进秦府。
秦府内白帘、白窗纸到处可见,一丝红也无,下人稀稀落落,神情惶恐。任谁也想不到这里原来是张灯结彩,喜事将至的。
“听说了吗,秦府不行了,秦小姐克死了沐天派长老的弟子,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是啊,趁沐天派还没发难,赶紧逃吧。”
丫鬟们的三两句闲言碎语传入耳中。
步入堂内,秦岚儿摒退下人,她脸色憔悴而苍白,但当家女主人的气派不减。她不失礼节地一笑,“请诸位用茶。”
袁轩朗:“多谢,但吾等来此的目的想必小姐已知,明人不说暗话,刘子煜的死因小姐可知?”
秦岚儿顿了顿,拿手帕稍稍挡住眼睛,似在拭泪,声音略带伤感:“同门嫉妒,失手误杀。”
林鸢蹙眉,心道:这人不是装糊涂吗?还“误杀”,胳膊肘往外拐呀。
袁轩朗:“公文是给官家看的,吾等乃镜湖派意空长老的弟子,若小姐知晓些内情,在下可为小姐推敲一二。”
秦岚儿听此瞳孔微缩,“意空长老?”
“正是家师。”袁轩朗唇角微勾,答道。